“走吧,走吧,這會兒小毛頭們都睡著了。”

“真的要去?”

“肯定不是假的。小的那晚把大爺您伺候得還行吧?”

“那是不是我背了你,你還能再來一次?”

“想得美,動作快點!”我跳下床,把衣服丟給他。

沒驚動太多人,他牽著我又爬上萬壽山頂,蹲下`身子,“上來吧。”

“往石墩子那邊去。”

他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屬猴的麼,輕輕一躍就躍上來了嘛。”

“有人,得顧忌形象。”怎麼說也有宮人、暗衛的跟著嘛。多多少少還是要顧忌一點的。

他挪到石墩子那邊,我站上去,趴到他背上,拍拍他的肩,“可以出發了,皇上!”

“叫什麼皇上,我現在根本就在給你當牛做馬。舒服吧?”他直起身子,慢慢往下走。

“是安心,靠在你背上我安心。不管未來還有多少風風雨雨,隻要靠著你,我就覺得安心。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說起來,還是當年北上逃難的時候你背過我呢,一眨眼就十一年了啊。那龍椅滿是荊棘,我倒覺得你坐得挺舒服的。”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各人有各人該呆的地方。就像十一你,一直認為你最希望過的是四處遊走的小日子,可是當這個皇後,一開始就麵對各方的責難,然後很艱難的一步一步走上來,我覺得你過得也挺滋潤的啊。咱們倆啊,是天生一對,合該坐在如今的位置上的人。不過,我最舒服還不是坐在龍椅上指點江山。”

“那是什麼?”我稀罕的問。

“在龍椅上哪有在你身上舒服。”

好好跟他說話,又胡說八道,我惱羞成怒,狠狠捏他,“好好當牛做馬!”

“是,皇後!”

翌日子玨過來看小妹妹,我問她,“想不想跟小姨出宮去玩?”

她瞪大眼,簡潔明快的說:“想!”

我不敢帶子晟出去晃悠了,但小姑娘還是可以的。代王從數日前就就染上了怪疾,告病不朝了。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弄稀奇古怪的藥,老章那裏其實有的是,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可就是研究這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到代王身上去,叫他自食惡果。反正也不會有好話了,也就不必顧忌那麼多,這個人本來就該死,現在是為了朝局的穩定和上天有好生之德才隻誅首惡。也是為了給遠嫁高昌的丹華留幾分薄麵。代王的兒子為絕後患,也不能留下,到時另找宗室之子過繼繼承王位就是。這樣一來,代王府的虛殼子還在,但已經換了能掌控的人做了。

我問六哥怎麼前幾年我跟子晟在外頭晃沒人找我們麻煩。

他說這個嘛,一來是防備森嚴。但是最關鍵是太後沒有稀裏糊塗把那個秘密說出去,董寶林也好,代王也好,都還沒起孤注一擲的心。畢竟謀反不是小事啊,不成功則成仁。

我跟子玨就沒有六哥和子晟那麼值錢了,現在宮裏朝中都整肅了,可以安心出遊。我們坐上馬車往扮作富家的女眷往西山去上香。一路說說笑笑的,她挽著我的手問,“小姨,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呢?”

“因為隻知道呆在宮裏有很多東西你不知道。”

“我其實好羨慕小姨可以偷偷出宮的。”

子玨會知道我偷偷出宮去,是因為有一次她來坤泰殿找我,結果被百般阻攔不能進去。小姑娘假意走了,卻躲在坤泰殿外的小徑暗處偷看,終於等到我回宮。當時我就許諾以後有機會帶她出宮,她便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子玨問我到底是憑什麼能把六哥栓得這麼緊的。

我笑,“哪有誰拴著誰的。人啊,如果和你一味的依附他,他就不會那麼珍惜你。你娘教你的要以夫比天吧,這個當然是要尊敬夫婿,但是要知道,各人頭上一片天。”

子玨有點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她從此就時時跟了我出去,眼界越來越開闊,也更加的有主見。

三年後,她的駙馬是她自己選中的。不是什麼世家子,反而是相中了文武雙全的新科狀元。她羞怯卻勇敢的闖到坤泰殿對我和六哥說的時候,六哥哈哈一笑,“唉,從前說像你小姨嘛,那是你母妃刻意教的,今兒這事倒是像你小姨才幹得出來的。”

“我事先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申明。

我問子玨:“你怎麼看上這個人的?”

“母後忘了,那日在市集有驚馬,是他從樓上躍下製服的,後來兒臣偷了母後的馬跟令牌出宮,又遇到了。”

她偷我馬跟令牌的事我知道,睜隻眼閉隻眼隻讓暗衛好好保護,倒不想成就了小丫頭的姻緣。我當時隻關心了安全問題,卻沒想到小丫頭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我跟你父皇還要再看看,看那人的人品如何,還有家中可有妻室。”

“他人很好的,家中也沒有娶妻納妾。”

“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子玨低下頭,“兒臣同他結拜了兄弟,那時他還沒成狀元呢。”

我笑開,女扮男裝,義結金蘭,嗯,小丫頭的膽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