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什麼也沒發生就這麼結束了吧。平靜的周日晚上。
注意到的時候,一個男人在滑梯上。坐在那裏,仰望著天空的一角。青豆的心髒一抽一抽的緊縮著,成了小小的孩子拳頭那麼大。想著是不是不會再活動了的時候,心髒停留在了那個大小。然後突然膨脹著回到了原本的樣子,再次開始活動。發出幹燥的聲響,狂亂的速度分配給全身血液。青豆的意識也急劇的浮上水麵,身體一陣顫動後進入行動的狀態。
是天吾,青豆神經反射的想。
可是搖擺不定的視線穩固下來後,明白那並不是天吾。那個男人的個子像小孩一般高,有著一個突起歪斜的大腦袋,戴著針織帽。戴在腦袋上後,針織帽奇妙的形狀變了形。綠色的圍巾圈到了脖子,穿著藍色的外套。圍巾特別長,因為肚子的膨脹外套的扣子像是要撐掉了一樣。青豆想起來了,那是昨夜一閃而過見到的離開公園的那個【孩子】。可是實際上並不是孩子,恐怕是個接近中年的大人,隻是個子低而渾圓,手腳短小罷了。而且有個歪歪斜斜的異樣大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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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想起tamaru電話裏說的【福助頭】的事。在麻布的柳屋敷附近徘徊,打探安全小屋的人。從外貌來看,滑梯上的男人和tamaru昨夜在電話裏描述的一模一樣。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男人在不斷的執著搜索之後,終於找到了這裏。必須拿上槍。為什麼呢,隻有今夜把槍放在了臥室裏。她深呼吸著鎮靜混亂的心跳,穩定著神經。不,不用慌張。現在還沒有必要拿槍。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並不是在觀察青豆的公寓。他在滑梯頂部坐下,用和天吾同樣的姿勢仰望著夜空的一角。而且看起來像是沉浸於看見的事物的思索中。長時間裏身體一動不動,像是忘了如何活動身體一般。沒有注意到青豆這個房間的方向。青豆疑惑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那個男人是為了追我才來到這裏的。恐怕是教團的人吧。而且毫無疑問是個精明能幹的追蹤者。畢竟從麻布的宅邸找到了我這裏。可是為什麼現在在我麵前這麼無防備的暴露姿態,安心的看著夜空呢。
青豆輕輕的從椅子上站起,小小的拉開玻璃窗,走進房間坐在電話機前。而後用微微顫唞的手指開始撥tamaru的號碼。不管怎樣都必須報告給tamaru。福助頭現在,就在從她的房間能看見的地方。在隔著馬路的兒童公園滑梯上。之後的事他應該能判斷處理。可是撥下最初的四個數字後,她停下了指尖的動作。就這麼握著話筒咬著嘴唇。
還太早了,青豆想。關於那個男人不明不白的要點還太多。如果tamaru將那個男人當做危險因子處理掉的話,不明不白的地方就隻能這麼不明不白結束了。試著想想,那個男人做了和昨天天吾做的一樣的事。同樣的滑梯,同樣的姿勢,天空的同一個角。簡直像是在模仿天吾的行動。他的視線也是在捕捉兩個月亮麼。青豆明白的。也許那個男人和天吾有著某些聯係。而且這個男人應該還沒有注意到我藏身在這件公寓的房間。所以才會這麼無防備的在那裏坐著吧。越是這麼想,假說就越有說服力。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我跟在他的身後,就能到達天吾在的地方也說不定。反過來那個男人能為我所用。這麼想著心髒的跳動變得更加的硬,更加的快。她放下了話筒。
之後再告訴tamaru吧,她在心裏這麼決定著。之前還有必須幹的事。當然危險是會有的。不管怎樣是被追蹤的人跟在追蹤者的身後。而且對方恐怕是個熟練的專家。可是這麼重要的線索,沒有可能放過。也許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暫時處在發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