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陌殤坐在院子裏梨樹下,閉目養神。樹下之人墨發垂在雙肩,兩頰帶著白皙的紅暈,睫毛微微顫動。雪白的梨花伴著風起舞,猶如至美畫卷。白露霜站在台階上,被眼前美景吸引,不忍打破。
當地習俗成親三日,便是回門之日。薛陌殤早已吩咐人準備好回門之禮,雖說跟白露霜是被逼成婚,但是該有的禮節不能省。兩人前一天晚上已商量好,要鬥也在窩裏鬥,出了門必須收斂。白露霜當即翻了翻白眼,誰要跟你鬥啊,浪費表情,腦袋長著不光為了好看,還要動腦經想辦法的,好吧。她早晚要讓薛陌殤知道,她乃美貌與智慧並存。
想著今日要回娘家,心裏很是開心,很早便起床打扮。身著粉色衣飾,袖口用金線勾勒出花紋,清新雅致,精美絕倫,映襯出高挑纖細的身材。衣領微微敞開,肌膚似雪。一頭青絲挽成美人髻,戴著精美珍珠發簪。瞳孔清澈透底,眉似彎月,無瑕肌膚帶著淡淡紅粉,唇邊帶著笑容,美麗而不張揚。
花香滿城,鳥兒歌唱。薛陌殤一襲藍色錦紋袍緞,腰間佩戴著通體瑩潤的白玉,玉簪束著墨發,細密白皙的臉龐帶著冷峻,眼眸深似海,睫毛輕輕顫動,薄唇輕抿著。整個人看起來英俊而灑脫。坐在馬車裏,手執書卷,看得入神。當白露霜走進馬車時,抬起頭,瞳孔放大,抑製不住驚豔之色。兩人對立而坐,白露霜望著對麵的薛陌殤,貝齒咬住下唇,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起身,起身坐到他身旁。薛陌殤很快恢複正色,壓根沒將她當回事,繼續看書。白露霜心怦怦直跳,故意挽住他胳膊,靠得更近。
“小靴子。”白露霜一開口,聲音簡直柔到骨子裏。
某人繼續盯著手裏的書,毫不理會。
她咽咽口水,心跳得更加厲害。不過,還是抑製不住捉弄之心,不相信‘臭靴子’定力會如此好,白露霜是執著之人,如果輕易被薛陌殤打敗,怎麼配得上她這幾年積攢下來的‘人品’。於是,聲音再柔三分,繼續喊道:“相公。”
薛陌殤從書卷裏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這樣的反應,讓白露霜一時半會兒未能回過神,硬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縣衙府離白家不遠,白家在城東,縣衙府在城西,中間隔著幾條街。馬車緩緩停下,下人忙著搬東西。薛陌殤率先走下車,白露霜看著他挺拔的身影一晃神,對伸在半空中的那隻手置若未見。直到車外傳來父母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那隻幹燥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讓她有著前所未有的心安。跳下馬車,一把抱住母親,心裏堵得難受,母親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寵溺。妹妹白露雪紫衣翻飛,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明眸皓齒、顧盼生輝,迎上來抱住白露霜。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白露霜和妹妹挽住母親,薛陌殤則跟白瑜邊走邊聊天。白露霜放眼望去,院子裏整齊擺放著豆腐工具,上麵是熱氣騰騰的豆腐。微風拂過,風裏夾雜著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未曾改變,真好。白母見白露霜波光瀲灩,心領神會,笑容滿麵說道:“今日,你父親很早便起身,做好豆腐。到時候帶回去孝敬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