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行動。直到外麵安靜了好久,對方才放開他。

這個山洞不算大,但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風且吟一得了自由,立刻拿著匕首對準了對方,像一頭戒備的小獸伸出了自以為是的利爪,“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在經曆滅門慘禍和孤立無援的痛苦後,現在的風且吟對任何人都懷有濃濃的戒備,即使這個人剛剛救了他。

對方低頭看著他,昏暗的洞穴裏看不清他的臉,風且吟聽著對方認真道:“第一個問題,我是紀珩。第二個問題,你還是一個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十分簡單的回答,風且吟周身的戒備卻不知不覺放鬆了大半。

之後的兩天裏,那兩個人一直沒有離開,風且吟和紀珩就在洞穴裏躲了三天,期間一直靠著紀珩冒險出去采摘的果實充饑。

等到第三天,風且吟看著紀珩摘回來的三個青果子,有些哽咽道:“你先吃吧!”

“我已經吃飽了。”每一天,紀珩都是這樣回答他的。

可是風且吟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什麼也沒吃。他以前經常來這片山林玩,靠著對地勢的熟悉才不被那兩個人發現,卻也因為唯一的出口被他們堵住了而無法出去。

他並不信任眼前這個人,在第一天對方說要出去找食物時,他就偷偷跟了上去,知道他在把果子拿給他之前,根本就沒有動過一點。而這片貧瘠的山林裏,根本就沒有多少能吃的果子,對方每天能找到的幾個,已經是極限了。

他默默把果子推給他,“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吃東西,你吃吧,我不餓。”話音剛落他腹部就發出一聲轟鳴。

怎麼可能不餓?每天都得躲避仇家追擊,這兩天他們藏身的地方已經換了好幾處,連睡覺都不敢放鬆,精疲力盡,饑腸轆轆。而在過去十五年的生命裏,他這個被寵著長大的小公子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困境。有好幾次,他差點在不得不忍饑挨餓和擔驚受怕的情況下哭出來,但是想到先後慘死的爹娘,想到為了掩護他逃走而屍骨無存的家仆,他隻能咬著牙,將眼淚逼回去。

紀珩沉默地看著他,毫不猶豫地將果子又拿到他麵前,平靜道:“你餓了,吃吧!”

風且吟搖頭,眼睛緊緊盯著他的臉,“你自己為什麼不吃?”

紀珩表情十分冷淡平靜,但在這種情況下,在此時此刻的風且吟眼裏,則顯得既從容又冷靜,讓他緊張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

對方搖搖頭,還是那句話,“我已經吃飽了。”

風且吟壓低聲音,狠狠道:“你騙人!”

紀珩依舊十分認真地回答,“沒有騙人。”

風且吟一個字都不信,他們這次藏身的洞穴太小了,兩個人不得不緊緊挨在一起,說話的時候呼吸甚至會噴到對方臉上或者脖頸上,如果對方已經吃過了,他說話時的吐息應該帶有食物的味道,可是無論他挨得多近,都聞不到半點味道。

除了水,他十分確定對方這三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就算武功再高強的人,三四天沒有吃東西也絕對撐不下去。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外麵那兩個家夥會守到第幾天,如果他們一直不走……

他已經失去所有家人了,他不敢想象,如果紀珩也倒下去,如果紀珩也倒下去的話……

視線昏暗的洞穴裏,紀珩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確定什麼,半晌後,終於從那三個果子裏挑出來一個咬了一口,輕聲道:“我吃一個,剩下的你吃了。你現在還小,不多吃點東西,撐不下去。”

風且吟餓得腸胃都開始絞痛,他一直盯著紀珩,直到看到他把那個果子吃下去,立刻抓起一個果子咬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果子太青太澀,他的心裏也開始發酸發澀,低頭咬著果子,他心裏想著,紀珩,總有一天我會報了這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