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然而紀珩不是人類。

從發現鮫人的身體非常滑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指包括掌心就探出一根根細若蛛絲的毛刺,每一根都刺透粘液,紮在鮫人身上。

由於這些毛刺實在太小,紮進鮫人身體時甚至不會被他的神經係統捕捉到,以至於鮫人根本沒有察覺到。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被紀珩抱在懷裏的鮫人掙紮了一下,卻掙紮不開,隻能狠狠地瞪著他。

紀珩表示自己十分尊重對方的意見,就把這條鮫人放地上了。

片刻後,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妖力受損沒法變回人形的鮫人仰頭看著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紀珩,板著臉硬邦邦道:“我錯了,抱我走。”

於是紀珩抱著這條鮫人離開了晏掌門的地下密室……

而另一邊,風且吟帶著晏掌門走出老遠,去了距離晏掌門寢房幾百步遠的涼亭處。

忍著不耐陪著晏掌門論了半天道,風且吟坐在涼亭內,目光透過晏掌門的肩頭望向了他的寢房處,見紀珩帶了鮫人出來,他心頭微微一鬆,卻仍是拖延了晏掌門幾刻的功夫,才告辭離開。

剛剛回到小院,風且吟就被眾位同門圍住了。

裴羽衣湊到他麵前,告狀道:“風師兄你可回來了!紀珩帶回來一條特別漂亮的鮫人,還跟他單獨關在房裏,風師兄你快去看看!”

風且吟看著裴羽衣一臉“我帶著你去捉奸”的模樣,摸了摸她的腦袋,向眾人解釋了一番那條鮫人的由來,剛剛說完,紀珩就從房間裏出來了。

“如何了?”風且吟看向紀珩。

紀珩道:“已經問清楚了,這條鮫人是海妖妖王的弟弟,一次外出玩耍時不慎被海晏派的掌門抓住,此後晏掌門就一直挖他的心尖血做藥引煉製丹藥提升修為。”

“這太過分了!”裴若忍不住道。

石崇誌道:“裴若說的不錯。修仙修的是道是心,像晏掌門這樣借助外物強行提升修為的,無疑已經墮入了邪道。”

裴鬆道:“不止如此,他擄走鮫王的弟弟,那些鮫人卻報複到了無辜的百姓身上,這些因果,也都得記到他身上。”

阿寶:【我還以為他們會覺得傷害鮫人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紀珩:【世界不同,價值觀也不同了。】

裴羽衣搖了搖風且吟的胳膊,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啊風師兄。”

風且吟道:“現在海妖攻擊海晏派的原因已經十分明顯了,隻要我們能將這位鮫人族的王子送回去,應該就能平息妖王的怒火,讓他們將裴清還回來。”

石崇誌道:“用那條鮫人換回裴清不難,可是想要他們不再上岸殺人,難。妖族記仇,這位鮫人王子在海晏派受了苦楚,回去後一定會變本加厲地報複回來,我怕咱們離開以後,這附近的百姓又會受他們侵害。”

風且吟道:“他們不敢。那群海妖背後的王隻是個金丹妖修,可咱們人族有的是金丹期的修士,倘若他們不知收斂,要滅了這區區一個北海海域的鮫人族,也不是難事。”

“師兄說的對!”裴羽衣舉手道。

風且吟的目光卻透過麵前的一眾師兄弟,望向躲在門後偷聽的鮫人,對他道:“你說是嗎?”

鮫人雙手扒著門框,支撐著自己像個人一樣立在那兒,墨綠色的眼睛茫然地和他對視。

紀珩解釋道:“他聽不懂人話。”

風且吟:“……”

紀珩於是把風且吟剛剛話裏的意思翻譯給了鮫人聽。

鮫人聽完,低頭想了想,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