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在那場宴會上也並不好過,他還懷著身孕,正是需要哄的時候,當場便發作了:“人家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你,要不是跟我爭,他會對你那麼迷戀?”
他頓了頓,又諷刺道:“你也別想太多,自個夫侍都納了兩房,還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人家陸柒雖然不如你。但至少是入贅,統共也就秦何一個。”
崔氏絕不像他表麵表現出的那麼溫順可人,實際上溫順不過是他掩飾真性情的麵具,他的控製欲極強,隻是平日裏對明真還有幾分感情,忍著沒有發作罷了。
明真氣得當場就要揚起手來,不過她巴掌未落下來,便叫身強力壯的仆婦攔住了。
見明真動手,崔氏更是寒心:“你竟然為這事要打我,你可別忘了我娘親雖然不及秦尚書,可要讓你從翰林院出來卻不是什麼難事。”
依著他母親的身份,要幫襯一把明真不是難事,但她性格太傲,崔家當然是想著磨磨她再幫一把。
提拉親友容易被人參折子,讓自己的兒妻降官卻沒有切莫風險性。
明真閉了嘴,怒氣衝衝地摔袖而去。雖然態度強硬,但崔氏的日子也不好過,崔氏第一胎生了兒子,他剛生完孩子沒多久,明真納的兩個小侍也懷上了。
一個小侍孩子沒了,明真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毒夫,另一個小侍被明真護得緊緊的,胎都不讓在府上養了,在外頭弄了個宅子,一定要孩子平安落地。
崔氏對外可是賢良淑德的大度夫郎,這明真把懷了孕的小侍弄出去,那不就是明明晃打他的臉。他的自尊心並不比秦何弱,在明真那個小侍生了個女兒後,他對明真的那點感情也消磨殆盡。
在他拚了命生了個女兒之後,明真更是不被他放在眼裏。明真清高,就她那點俸祿,也就夠她養個小侍的。憑什麼讓他用自己嫁妝掙得銀子來貼補明真的小侍和那個他看不順眼的庶女?!
那兩個人可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整天膈應他。府上下人是領崔氏給的銀子,崔氏為父則強,手段又強硬,她們自然聽崔氏的。
明真在崔氏這裏受了憋屈,又跑到小侍那裏去找安慰。她倒是想休了崔氏,可惜那樣崔家絕不放過她。
明真到底沒有個秦何做她的後路,也不像剛入官場那般年輕氣盛,也就忍下來,可也未曾給過崔氏好臉色。
她還時常念叨,若非崔氏,她指不定就娶了秦何。當初秦何那麼對她死心塌地,肯定不可能讓她入贅。那樣功成名就的人就是她,哪裏輪得到陸柒。
兩個人互相折磨,日久天長,竟折磨成一對怨侶。
新帝登基,朝堂大洗牌。崔家站位站對了,地位還不錯,崔氏在家裏更是有底氣,處處壓明真一頭。
但倘若對上秦何和陸柒,崔氏也要恭敬行禮巴結。有次秦何帶著孩子出行,馬車就和崔氏的撞上了。
雙方的馬車婦報了名號,想也不想,也是崔家的讓陸家一頭。
陸柒升官之後也和秦家分府單過,雖然住的很近,但牌匾上掛的是陸府,人家在外喊秦何也稱他為陸正君,而非淮安郡卿。
秦何抱著孩子去鋪子的時候又和他撞上了,秦何眉眼溫和,神情依舊驕傲,但朝他問好的時候卻是心平氣和半點沒有他想的嘲諷,也無半分盛氣淩人。
隻有過得真的好的人才會不計較過往,對人寬容以待。
酸味從崔氏的心間蔓延開,如果當初他不是嫁給明真,而是和陸家結了親,也不需要陸柒入贅,說不定妻夫舉案齊眉,比秦何過得更好。
但他也隻是想想而已,畢竟當時的陸柒著實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看上這麼個女人。
崔氏勉強地朝秦何笑笑,便神色狼狽地上了馬車。他回去得磋磨明真的兩個小侍,才能派遣心中的鬱悶。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隻要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可惜,他和秦何爭了那麼久,到頭來,他還是比他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