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工夫，葉孤城看了看“萬梅山莊”四個大字，又轉頭看了西門吹雪一眼。
“怎麼了？”
“…萬梅山莊的馬果然是極好，盡是千裏良駒。”
“那是自然。”葉孤城的言下之意，西門吹雪自然聽得出來，隻不欲多加解釋而已。
之所以趕在五日內回到萬梅山莊，他隻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與葉孤城在一起，一起在萬梅山莊。
葉孤城不是沒有來過萬梅山莊，但那時的葉孤城並不是真正的葉孤城。
隻要白雲城無事，西門吹雪可以在任何時間帶真正的葉孤城回萬梅山莊，在剩下的歲月裏。
但這還不夠。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生命還剩下多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們不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
所以能夠抓住的，應該珍惜的，是現在流淌在指尖的光陰。
如果與葉孤城在一起的時間能夠多一分，多一秒，西門吹雪不會吝嗇自己的精力。
葉孤城的房間安排在西門吹雪隔壁，而不是之前住的辰華軒。
沒有瑣事相擾，葉孤城在萬梅山莊的日子顯得格外輕鬆愜意。
西門吹雪的心情也是極好，沒有了上次請葉孤城來時的壓抑，也不同於孫秀青住在萬梅山莊時那種一成不變的日子。西門吹雪覺得現在的生活是一種他之前從未體驗過的享受。
除了一件事，讓他稍感不悅。
整整半個月了，在山莊裏練劍的人隻有他。葉孤城與他一起用膳，陪他說話，聽他彈琴，與他博弈，甚至同他談及劍道，卻不肯陪他練劍。
除開幾次受傷，葉孤城從未整整半月不碰自己的劍。
但西門吹雪除了等待，沒有別的選擇。
拿著寒鐵劍，他掃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走出院子去練劍。
手中的長劍就是一個源源劍氣不斷的源泉。一道道劍氣在他身邊旋轉，一道消散一道新生。不絕的劍氣漸漸包裹了西門吹雪的身形，就似一個無法攻克的屏障，為他構造了一個尋常人無法接近的空間。
他隻能慢慢等等，無止境地等待，等待一個能夠走進這個世界的人。
最後一招劍式在手中完結，西門吹雪將劍收在身後，感受著還未完全消散的劍氣緩緩地舒了口氣。
不必回頭，不必四下張望，他就知道此處隻有自己。
自己等待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來。昨日如此，今日如此，明日也許仍就如此。
不過總有一日，他會等到。他知道，有朝一日葉孤城一定會帶著烏鞘古劍和他一起站在這裏。
西門吹雪微微一抬眼，就看見了湛藍的天空下一大朵白雲飄浮著，那是和葉孤城的衣裳一模一樣的顏色，眼中就不禁浮出一抹溫柔。
隻是很快這份柔和就被灼燒得一絲不剩。
在葉孤城第一步踏入這片樹林時西門吹雪就已經察覺了。緩緩轉過頭，看著一步步走近的白衣人，他慢慢握緊了已還入鞘中的寒鐵劍。
“有事找我？”
“……”
“什麼事？”指尖不覺鬆開，西門吹雪細細觀察著葉孤城的神情，“是白雲城的事嗎？那我陪你回去。”
“你練完劍了？”
“我分得清緩急輕重…”
“我隻是沒有在白雲城而已。如今還有誰敢在我眼皮底下動手？”
西門吹雪微微一挑眉，“那你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