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一聲電上了自己,狠狠地吸氣,一臉瀕臨窒息地瞪視唐碌:“你——”
唐碌真的不介意一句話說上兩遍,但很快就把笑意收了,更為堅定:“是我。”
孔鐺鐺猛地別開頭,因為唐碌在看自己。
唐碌此刻想什麼孔鐺鐺不知道,但孔鐺鐺想的是:WTF!為什麼不用貴婦粉底,為什麼要節約?!我妝花了嗎,潤唇膏夠嗎,oh no我忘了上腮紅,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劉/ 胡蘭發型還能hold住嗎——“孔鐺鐺。”
“嗯?”她回首,看來視頻錄多了還是能訓練演技的。此刻的孔鐺鐺,就以最狂野的心,麵朝唐碌,露出了一副最溫良恭儉的羞澀情狀,“什麼事?”
唐碌道:“我來之前本來也覺得自己很有勝算,但就在剛剛……”輪到男生垂眼,碎發輕掩眼眸,唐碌於身側垂放的兩手慢慢攥緊,掌心正中,薄汗密結,“我喜歡你。”
正中紅心!
“我喜歡你。”唐碌抬眼,“可能會很奇怪,我的性子有點悶,也從來沒有對一個人……”
他忽而靠近一步,五指輕展,微微前伸,就在指尖即將要觸及孔鐺鐺手背時,蜷住了。
孔鐺鐺羞澀地別開目光,duang!duang!duang!這難道才是戀愛的心跳聲?
“你不用馬上回複。”
咦?孔鐺鐺正醞釀語句,當場懵逼。這什麼……給她害羞的時間也太短了吧,就不能讓她消化一下當場回複?可想要再開口,對方已經溫和友好地向她發出邀請:“一起去吃飯吧。”
孔鐺鐺瞬間一口老血。
但這也不算最肝腸寸斷,等飯後,與唐碌告別,再記起來打開係統,我了個去!滿虛擬屏跳出了無數條有關唐碌眼神的隨機任務,還都是已經順利達成的。其中不乏有:
緊張地對視……
期盼地直視……
心煩意亂樒汁酸臭地窺視……
孔鐺鐺直接嘔死,他這是真喜歡自己吧,為什麼當時沒有答複他,為什麼他不給我時間答複?!
鬱錚聽罷彙報,替她分析:“因為對方聰明。你不是剛拒絕了一個嗎,如果給你時間答,萬一你把他一口回絕,他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了?這個人,跟你還真像,表個白都步步為營,不愧為你們s省出品、相當難纏的高考狀元。”
……
隔日,孔鐺鐺去上選修課。因為鬱錚說繪畫功底有助於化妝,所以原本想選色彩與油畫,然而沒名額了,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素描。
選修課地點在美術教室,孔鐺鐺組織完社團活動,趕場一樣奔去,仍舊遲到。
關緊的教室門前略整儀容,雖然知道一通大汗免不得脫妝,但也不過上個選修課,班裏同學誰認識誰啊,她就算卸了妝,臉上的痘痘也已大有起色。
想著,手推開了門。
從幽暗的走廊,到陽光傾灑的明媚課堂,一門之隔,霍然開朗。
美術身為藝術一員,果然高逼格,連這格外寬敞與物件安放舒適的教室,都與教學樓內一股男生充斥而泛濫的酸腐環境大相徑庭。
放眼望去,三十幾人的教室,每人一隻木質嶄新的畫架,徐徐吹拂的空調冷風,還有窗簾拉開,晴日下午毫不吝嗇的大片金芒。
玻璃窗前窗紗垂地,那坐於窗下麵容靜好的少年,幹淨的白襯衫,沐浴明輝——等等!
那個人也太眼熟了吧。
唐碌?!
孔鐺鐺於認出對方之際猛地一震,卻不想對方就如同與她存在心靈感應一般,隨意地一瞥眼,驟然頓住。
又是一番電光火石目光交彙,男生的神情於乍看之下平平無奇波瀾不驚,卻苦了他手中所握的鉛筆,忽而有種要被生生折斷的悲催感。
孔鐺鐺喊了報告進教室,引領全班目光聚集。
孔鐺鐺可以向全世界人民保證,她絕非猥瑣地追隨唐碌報選修,誰能想到他們建築半個班都跑來上素描?
空位不多,與唐碌隔了幾人的第一排,孔鐺鐺擱包入座。
那富有藝術家氣息的素描男老師,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光頭,破洞牛仔配人字拖。首節開課,必然要先了解一下大家的底子,於是乎立在那陳列著圓形石膏的講台旁,提問:“班上有誰學過素描的,哪怕隻畫過一兩天,舉手。”
前排除了孔鐺鐺,嘩,手舉了一排。
沒錯啊,知道自己要學建築,大學之前多少也會跑去報個班。
於是那老師又問:“有誰一點基礎都沒有,壓根就不知道素描是什麼的,舉手。”
孔鐺鐺非常遺憾地,舉高了手。
“那就你們二位吧——”光頭老師大手一揮,點了手沒放下的孔鐺鐺和……坐在窗邊麵無表情的唐碌,“來白板這邊,試試畫下這個石膏像。”
孔鐺鐺還能說什麼,獻醜唄。
與唐碌同時起身,到了白板前,羞於對視,匆匆抓了根2B鉛筆。唐碌很仔細,每一筆一劃都是靜心描摹,勾勒成一個完整無缺的圓;反觀孔鐺鐺,速寫一樣地大筆一揮,絕不修改,絕不用橡皮,線條疊著線條,當她還沒畫完時,那藝術家老師已經快被她氣瘋了:“重畫重畫,你那不叫素描,叫塗鴉。就算沒學過,不能用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