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記得嗎?”
孔鐺鐺一愣,歪頭:“我連幼兒園的事都記得,我又不是弱智。”
何淮山上了淡妝,並非鼻影濃重的舞台妝,也無脂粉氣,反而是把他那股男神味襯托得更奪人了,眉目堂堂,直盯住孔鐺鐺,眼神熠熠生輝。
“那就好。”對方好聽的男中音,略帶一絲鼻音,喉中溢出沉笑。
孔鐺鐺沒聽懂,疑惑臉目送男神背影遠離。
……
很快,孔鐺鐺繼四級高分、發表sci論文、以及發表調研數據擺脫訴訟,再次大爆。
且爆的還不止她一人,還是和人綁定著來。
何淮山在校慶晚會的最末,代表申大發表完校友感謝,代表他自己:“我還想多感謝一個人。”他道。
“在此之前,”男神站在聚光燈下的高台上,神情淡然,舉止自若,“請大家耐心地給出五分鍾,我想講一個故事。”
直播留言裏:
#您講!不枉費我從七點幹等到十點,您最好講一百個故事,啊我親愛的男神!
#好恨啊!為什麼偏偏是這學期我不在本部,為什麼我要在離本部遙不可及的鬆江!啊啊啊,申大你欠我一個男神_(:з」∠)_
#前麵在鬆江的,想想我們在外省的,1分之差啊,我明明可以上申大的!
#前麵上大學的,想想我們上小學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何淮山在台上給信號,他身後的大屏幕隨即打出一組圖畫投影。
畫風是前幾年大熱的手繪插畫,學生會的某人在彈幕裏顯擺:
#哈哈哈,這是我替何師兄畫的,羨慕吧?
然後被後麵速度趕來的大批迷妹,一人一口口水噴得浮不上岸:
#男神是大家的,誰占燒死她!
#誰敢獨霸男神,我第一個不饒她!
而於視頻中,何淮山身後的投影得到放大,畫麵裏是一隻體型肥碩而獨自行走的禽類,被嘲諷:
#是JB,好cute哈哈哈
好吧,它是鳥,因為太肥所以醜陋,被同類鄙夷離棄,無法一飛衝天,便唯有悲哀地於地上禹禹獨行。
畫麵一轉,第二幅圖,此鳥路遇一隻地洞,洞裏向外生出一條柔嫩而嬌小的藤蔓。
藤蔓安慰它:你是鳥,比那些從我洞邊飛走的鳥類半點不差。你有著最威風的的翎羽,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比起我這種隻能依附他物才得以不斷向天生長的小藤,你卻輕易就可去到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展翅高飛吧,隻要你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翱翔天宇,俯視大地。
飛鳥體圓單純,深受打動,於是它經曆磨煉,不斷嚐試,終有一日,實現了展翅騰空的夢想。
可是當它掉過頭來,想要再找到當初那顆給他予鼓舞的小藤,卻發現大地巨變,當年的淺洞,竟變作了無數深淺不一的巨坑。
飛鳥在一個個坑前尋找,當它終於找到當年那株柔軟而嬌嫩的細藤,竟發現它早已陷落入無限深的坑底——然而,卻憑著那一股執著,小藤繁衍出枝蔓,抽出新條,終究,隻靠自己,同樣走出了那不見天日的坑底。
下一幅,是常春藤遇風而生,終將坑洞填滿,令大地回春,令這世間,無一不為她的綠意讚美。其中,也包括當初那隻與她一起經曆低穀的飛鳥。
“部長大人!”
孔鐺鐺正準備給死騙子發短信查勤,卻被一聲尖叫叫得她渾身一哆嗦,遂不滿:“叫魂嗎,想嚇死人嗎?”
“部長大人你快看前台啊,何師兄發大招了,全世界都瘋了!”好在傳話的不是妹紙,不然也快瘋了。
孔鐺鐺不明所以,懶得走路,直接拿手機看直播,直播畫麵一接通,耳邊便傳來相隔咫尺的舞台上、何淮山足以打動任何人的蘇爆傾訴:
“今年我大四,離畢業僅剩下不足兩月的時間,我已經不想再等,更害怕錯失這最後一次時機……”
“畢竟,我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
隨他話音,那充斥舞台的巨大幕牆,滿眼生機的常春藤畫麵,被一幅時隔多年的集體合照所取代。照片上,一名麵相熟悉卻格外圓潤的少年,被人拿筆圈出頭像——“這是我,”高台上的男神毫不諱言,“是高三時期的我……”
何淮山的話聲,被露天操場上排山倒海的掌聲所淹沒。
這是什麼事,孔鐺鐺想,不該唾棄他肥嗎?可再一看直播彈幕,什麼都明白了:
#這年頭,想找出一個肯講真話的人實在太難了,稀罕
#男神大大,你果然是有故事的男人!
#我就說每個胖子都是一隻潛力股吧,哈哈哈哈
#在遇上一個能改變他的人之前,是不是每個少年都有過那麼一段不堪回首???
#嗚嗚嗚嗚嗚,我隻想知道那條常春藤是誰!是誰,誰這麼牛叉,竟然撿走了肥雞時期的申大男神!
孔鐺鐺沒看前半段,什麼常春藤,她也沒留心聽,這刻音響裏傳出何淮山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