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羅莎聞言一聲哂笑:“真的呢,我也發現了。所以我最後決定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看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對於Leon的死,你已經可以卸下了所有的包袱與罪行?!”

“你到底想說什麼?”

“Leon沒有對我下過藥。”夏羅莎冷肅了臉色,“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對不起你這個由他一手提攜的好徒弟!當年事情的真相,是我趁他醉酒自動獻身,又花錢買了私家偵探來裝模作樣地偷拍。Pose擺得如何,是不是你一點都沒有看出端倪?虧得你Vi自詡精明,到最後,不也一樣被我玩得團團轉!還有你那個色中惡鬼的師父,他一輩子玩過多少女人,給多少人用過藥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吧?我隻是隨口一說,他就信以為真,還千方百計花錢來堵我的口。嗬,”夏羅莎忍不住冷笑,“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一對蠢貨!”

“你說什麼?”鬱錚原地僵硬地立著,目光如刃,來開口的話音,都僵冷得不似人聲。

“我說!你其實根本就不在乎Leon是不是對不起你,你在乎的隻是有沒有一個契機能讓你光明正大地背信棄義。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把你送上了Alessio Moda董事會的席位。可你呢,在最風光的時候,就因為Leon的一場自殺,就把你給嚇癱了!Vi,你是我這世上見過最廢物的男人!那麼多年,我不把真相告訴你,除了為了自保,更為了你能毫無負擔地將Leon踩在腳底下,戰勝他取而代之!可隻差了一步,僅僅是一步而已,你問你自己,曾經什麼冷血決絕、狼心狗肺的事你沒做過,怎麼就因為一人之死,就擊潰了你的全盤意誌,讓你從天端跌入地底,讓你變成一灘爛泥,連狗都不如!”

“夏羅莎!”鬱錚搶前,一把捏住女人纖細的脖子,五指施力,一麵瑟瑟顫唞。“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貼近了發問,“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夏羅莎非但不驚,仰高下巴,卻反倒一連發笑:“問得好,我曾經也以為自己會守著這個秘密到死,但是我怎麼能甘心啊?你明明就是一個人渣,卻偏偏要為Leon的死自我放逐。那你就好好地去做你的地底泥,過那種不人不鬼的日子給我看,至少我無聊的時候還能以此為樂!可無論我怎麼求你、逼你、甚至是搭好了路,隻需要你跨出那麼小小的一步,你都無法重回的生活,卻為了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臭丫頭,你出賣自己不說,甚至連你師父的Alessio Moda都出賣!”

“住口!”鬱錚一度收緊五指,“東西是我的,我想怎麼用怎麼用!不要以為我還會和以前一樣顧忌你,我不會放過你,路是你自己選的,別怪我。”

他話落一把甩開女人因缺氧扭曲變形的臉,夏羅莎踉蹌,連退幾步,跌坐在地。

“Vi,你現在全都知道了,你後不後悔當年對Leon所做的報複?!”夏羅莎從地上爬起來,甩落一隻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前去追人,“Alessio Moda是Leon的心血,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你卻為了孔鐺鐺,把股份低價賣給了康泰納仕——最可笑的,是那個出麵與你交易的人,就是當年你離開Alessio Moda後清洗掉你所有人脈的好友Marcus!”

鬱錚的路被攔下,夏羅莎不顧一切地從後抓著他:“為什麼你可以為孔鐺鐺做這麼多?!既然你那麼喜歡為她付出,我就讓你一輩子後悔你為她做的那些犧牲!”

“滾開!”鬱錚甩手。

“Vi,”夏羅莎摟住他的背,“我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當年我就是為了你,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為什麼你說走就走,說不要就不要?!我隻想留下來,隻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到死……我不會告訴孔鐺鐺,她甚至不會知道我們在意大利的事……”

鬱錚猛地回身,麵上清冷得沒有一絲表情,定定注視那神色淒厲的動人女子。下一秒,使出了畢生氣力發泄怨憤:

“你去死——!”

夏羅莎被他推得一連往路中央後退,驀地,車燈驟閃——

“Rosa!”鬱錚尖叫。

那血泊裏,他抱起蒼白冰冷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那種事?!”

女人仰著脖子,嘎嘎地發出瀕死前喉骨斷裂的聲響:“因為……”

他把耳畔貼近,聽她口中幾若無聲的嘶啞絮語:

“因為……我偷聽過你與別人的談話……在你眼裏,我隻有那點清純無辜能打動你……但你說你玩膩了,說已經越來越受不了我的精明事故……你在別人麵前,毫不掩飾對我已失去欲望……如果我當時不采取行動……你早就把我給甩了……”

女人微弱地氣喘著呻/ 吟,鬱錚動作不變地抱人,僵硬得如一座泥塑。

夏羅莎艱難地抬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Vi……是你逼我的,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拿點錢就想打發我……我對你撒的那點慌,隻不過是回敬你的無情無義在先……後……來……你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去向Leon報複,你報錯了仇……是你活該!一切都是報應,是你自作自受……你不值得任何人原諒……不止Leon,哪怕死後下地獄……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