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喬田有點小鬱悶。

他感覺晉林好像變壞了。

以前晉林最可靠沉默,他倆聊天的時候也大多都是喬田在那邊巴拉巴拉地說小論文, 晉林偶爾插幾句話, 再遞杯白開水給他喝,叫他慢慢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 晉林變得油嘴滑舌的, 經常說著說著就岔開了話題, 偏偏喬田又是個小傻子, 傻乎乎地順著他的話題往下聊,說了老半天才發現自己被摸了小臉、牽了小手。可他又不能叫屈, 誰叫昨天晚上晉林不僅幫他倒洗腳水, 還幫他把攢了好幾天的衣服都洗了呢。

沒事沒事, 姐姐小時候也親過我臉呢。

喬田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好在晉林最親密的舉動就是親了下臉或者是額頭, 親完就跑見好就收,和沒事人一樣,絕不說什麼負責啊承諾啊這種會增加喬田心理壓力的話。

偏偏喬田就吃這種以退為進。

在這段說不清的關係裏, 晉林要是往前兩三步, 他就能嚇得縮進地洞裏。但要是晉林賣賣慘, 又或者是做出想要離開的姿勢,喬田出於補償心理,反而會下意識地往前走近一步。

主動權看似還在他的手裏, 但其實小喬田已經被晉林牽著鼻子走了一圈又一圈了。

·

這天,喬田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紙窗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花, 他趴在窗台上看了好久,看得眼睛都有些幹澀, 趕緊伸手揉了揉。

晉林也走到窗前,兩人頭靠頭、肩靠肩地擠在一塊,“看什麼呢?”

喬田便把窗上的那朵快要化掉的冰花指給他看,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遺憾,“我還以為今天就能看見雪呢。”

晉林問,“你沒見過雪麼?”

“見過是見過,不過A市你也知道的啦,緯度低又臨海,全年無雪。爸爸也帶我去北京啊或者俄羅斯冰島玩,但是每次都很不幸運,看不見雪花飄下來。”

喬田將手指點在冰涼的窗戶上,輕輕描繪著雪花的棱角,“要是這裏有天氣預報就好了,那我就能看見什麼時候能下雪啦。”

“快了吧。”

晉林也仰頭看著白淨的高天,他總有種預感:今年的初雪,不會遠了。

喬田又在窗前趴了一會兒,等到寒風吹得他臉都有些發幹,他才關了窗戶跑進大堂裏去了。

奶奶正坐在桌子邊拿著一個繃子繡東西,旁邊的小暖爐劈裏啪啦地燒著炭,將那一個小角落的寒溫驅趕得一幹二淨。

喬田屁顛屁顛地湊過去取暖,看見她身旁還擺了兩卷上好的厚布料,一卷黑一卷白,探著腦袋好奇地問,“奶奶,你要做衣服麼?這多累啊,您要是想穿新衣服,咱們帶您去成衣店買不就是了。”

“傻孩子,奶奶要穿新衣服做什麼。”

奶奶慈愛地摸摸他的頭,“我給你和林子做呢,成衣店的衣服多貴啊,做的也不如我細致。再說我整天閑在家裏也沒事幹,就撿撿這些針線活。放心吧,這麼點活,還是累不著我的。”

喬田想說的話都被奶奶說完了,他隻好點點頭,看奶奶繡了一會兒,又坐不住了,去摸摸那疊厚布料,一摸感覺不太對,“奶奶,這個料子不是春秋穿的嗎?”

“是啊。”

他這隨口一說,卻正好戳中了奶奶的心事,她歎了口氣,說著說著就有些傷感,“等過了年,你和林子不就要去臨封了麼?我想著那兒地方大,你們做生意忙,到時候回來也不方便……所以就提前給你們做幾件衣服帶過去。”

喬田這幾天被晉林訓練得每次說話前都得先好好想想邏輯,這一頓果然叫他發現了問題,“咦?什麼我們回來不方便……您當然是和我們一起去啊,我和晉林怎麼放心您一個人待在這裏。”

“我跟著去做什麼。”

奶奶卻很是堅決地搖了搖手,“我年紀大了,也不懂做生意,幫不了你們的忙,去了不是給你們添亂麼?而且我在那兒也沒個認識的人……不像在這兒,這街坊鄰居我都認識,出去轉一圈說幾句話,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添什麼亂,一點都不亂!”

喬田知道老年人很難適應新環境,但他更擔心奶奶一個人留在這裏,心理難免會覺得孤獨,“您要是一個人在這兒,晉林也不放心啊。”

“這事我站田田,對了,我還有件事忘了跟你們說。”

晉林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插了一句嘴,“前些日子我去臨封的時候,看上了一套小四合院,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住在裏麵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年輕時就沒了相公,也沒孩子,一直靠著祖產和賣豆腐生活,最近冬天天冷,她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所以想著把四合院剩下的房間都租出去。我看著房間挺幹淨的,租金便宜,地方也大,便租下來了。”

奶奶:“……”

喬田也是一臉懵逼,又驚又喜,忍不住埋怨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先商量商量呢?怎麼總是這樣先斬後奏的。”

晉林很幹脆地點頭,“是我的錯,不過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