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
葉舟劈裏啪啦打著算盤的手停了下來，他一抬眼, 看見那個如水店的掌櫃走到自己身邊, 磨磨蹭蹭地從手上拿出一方手帕來，“還你。”
“……”
葉舟擺擺手, “送你了。”
“這個不是你的手帕啦。”
槐心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手帕我都用過了……這個是我去集市上買的和你那塊長得一模一樣的手帕。”
這還好一些。
葉舟臉色稍有緩和, “那我就收下了。”
他剛要繼續手頭上的事務, 卻看見那小丫頭嫻熟地從荷包裏掏出一把瓜子，咯吱咯吱磕了起來, “葉先生, 你來這裏多久啦？”
被打斷思路的葉舟：“……”
他怨念地看了一眼槐心, 看她沒半點悔改之心, 隻好慢慢地說，“不久，上月才來。”
“這樣嗎？那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好幹, 晉林不對虧待你的。”
葉舟鬆了口氣, 以為話題就到此為止了，“嗯。”
沒想到槐心往手心裏呸了一口瓜子皮，又開始絮絮叨叨, “哎，真不想吃外帶, 昨天吃的那紅燒肉太膩了，肥肉還那麼多！老母雞湯也燉得太老, 肉太柴。要是晉老板肯給我們大家開小灶就好了，我每天光是看他給田田做的飯菜，就能吃三碗飯。”
葉舟：三碗飯……你是豬嗎？我才吃兩碗。
槐心繼續嘮叨，“說到這個，我瞧見那邊巷子口新來了一個賣桂花糕的小攤，我剛才去嚐了嚐，桂花味道都沒有嘛！還好意思叫桂花糕。氣得我差點砸店。”
葉舟：現在又不是桂花開的時候，哪來的桂花？人家老板也就討個好彩頭，可惜遇著你這樣胡攪蠻纏的人了。
“不過這裏倒是有一家糖葫蘆做得挺好吃的。可惜最近我牙疼，大夫剛開了藥，說不能再吃糖……”
槐心捂著腮幫子歎了口氣，又開始想鬼主意，“葉先生，你說我要是把糖葫蘆的糖衣給吐了，隻吃山楂，那我牙還疼不疼？”
葉舟還沒來得及腹誹呢，就聽見槐心又嘰嘰喳喳起來，“哎，想吃椒鹽雞糖葫蘆炒山藥花生糖，還想喝羊肉湯鯽魚湯老鴨湯……”
葉舟終於忍不住了，把算盤輕輕一摞，“……你在報菜名嗎？”
“咦。”
槐心驚奇地說，“我還以為你沒聽見我講話呢。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好無聊。”
無聊就不要再講了啊！
“這樣吧。”
葉舟無奈地和她商量，“你如果能安靜一個時辰，不吵我，我中午就給你開小灶。”
槐心一聽開小灶瞬間兩眼發光，緊張地問，“你手藝怎麼樣？”
葉舟很謙虛地說，“還是可以的。”
“好，我不吵你了。那你要說話算話。”
槐心不嗑瓜子了，嗑的腮幫子疼，她直接往嘴裏塞了一把花生，嚼起來嘎嘣嘎嘣響。
葉舟：“……”
好吧，比起槐心的絮絮叨叨，這已經不算什麼了。
沒有她的幹擾，葉舟手速大開，打算盤打得飛起。槐心在一旁目瞪口呆，看著看著有點不相信，就湊過去看他打算盤，葉舟開始撥算珠，她也在心裏打算盤，等到她算完的時候，葉舟已經算完第二筆了，而且經她核對，沒有一筆錯誤。
槐心簡直要眼冒小心心了。
哇，葉先生這麼厲害啊！
·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葉舟泰然自若地重新拉了一張小桌子，往上擺了幾碗香嫩可口的飯菜，又去旁邊搬來兩把椅子來。
槐心：……=口=！！說開小灶就是真的開‘小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