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星賭甘晉光會走過來的。
因為妹妹言語間描述的甘晉光,是個極好麵子的人,輕易不喜歡讓外人看笑話。
現在客廳裏或站或坐的人,不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下屬。
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再差再惡劣,他也不會喜歡當場表演給外人看。
夏婉星非常有耐心,她就一直保持溫柔的笑容站在門邊。
無視所有人驚詫的目光,安靜乖巧的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甘晉光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冷,象刀子似的嗖嗖的飛過來。
可夏婉星象看不懂似的,依然笑著。
一分種過得象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最終,甘晉光終於邁開了步伐,一步一步的向門邊走來。
夏婉星露出勝利的笑容。
甘晉光在離她兩步遠的距離停下,手伸出來就想去拿行李箱。
他的動作意圖很明顯。
我不是來歡迎你的,我隻是出於禮節過來拿行李箱。
可夏婉星怎麼會讓他得逞?在察覺到他的意圖之後,她忽然躥進一步,挽住了甘晉光的胳膊,語氣歡快無比的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見到我太興奮了?”
甘晉光象看怪物一樣看她。
夏婉星衝他俏皮的眨眨眼,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這幾天我可想你了。”
甘晉光看向她的眼神象是寒冬臘月掛在屋簷下的冰柱子,冰涼冰涼的。
夏婉星臉上和煦如風,但心裏已是冰冷一片。
這個甘晉光比想象中的還要冷漠。
她見他不動,便故意貼近他的耳邊,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訴你,送我回臥室吧。”
她是麵色含笑說的,但聲音卻極盡冷靜與克製。
甘晉光提著行李箱,帶著夏婉星去了二樓。
鬱秋芳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肺都快氣炸了。
她猛的將杯中的紅酒一口灌下。
身旁的女友驚呼:“秋芳,這是酒,可不是白開水,你當心喝醉了。”
不愧是演員,鬱秋芳立馬換上一副溫婉的笑臉:“酒很不錯,你們也嚐嚐。”
走進臥室,甘晉光不再忍受,他猛的甩開夏婉星的胳膊。
夏婉星沒有防備,身體向右一個大的趔趄,差點兒栽到床角上。
她平穩了下呼吸,慢慢站直了身體。
“有何事,你說。”甘晉光臉色不耐煩的說道。
他身上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身材略微發福,濃眉之下是一雙冷漠的眼睛。
“離婚手續,緩一個月再辦吧,我決定了,聽從你的建議,淨身出戶,這樣大家都相安無事。”
“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既然你回來了,就明天吧。”甘晉光扯扯領帶,欲抬步往外走。
“既然你不能等,那你起訴離婚好了。”夏婉星神色冷淡的盯著他的側影,“撕扯下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甘晉光眼睛一眯,回過身來仔細打量夏婉星的臉。
這樣的話,不象是夏婉星能說出來的。
他眼中的夏婉星,膽小怕事,除了聽話還是聽話。
象水中的浮萍,完全沒有自己的根基。
可今天的夏婉星讓他感覺不一樣,似乎有了底氣。
“你怎麼了?”他忽然伸手欲摸夏婉星的臉,夏婉星動作極快的避開了。
甘晉光訕訕的收回手:“出國一趟,你怎麼變得不象你了?”
“是嗎?以前我有疼我愛我的老公,所以我不需要堅強。可現在,我馬上就要變成一無所有的女人,當然要讓自己有所變化,否則,等辦完離婚手續,我豈不是要在這個社會上餓死?”
甘晉光和鬱秋芳都不知道夏婉星還有個雙胞胎姐姐,他們之所以敢欺她辱她,正是因為他們明白,不管如何踩踏夏婉星都無所謂,因為不會有人站出來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