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小題大做了,解釋道:“我剛剛以為你生氣又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廁所裏。”
這時候傅昭陽臉上才有點小時候的樣子,每次做錯事都抿著嘴垂著眼不說話。
古玉衡用手指悄悄捅了捅他的腰,小聲問:“你是在生氣還是在思過?”
傅昭陽本來還在後悔,責備自己不該操之過急,聽見他這麼問,撲哧一聲笑出來,說:“思過。”
“原諒你了。”古玉衡嘴角抿起笑容,賊忒兮兮問他:“你剛剛想讓我叫什麼?”
傅昭陽不說話,原本是想占個便宜的,難道要自己先叫一聲?
“你不說我也知道。”古玉衡挪了幾步嫌累,要傅昭陽抱他,一邊攬著別人的脖子一邊說:“小壞蛋。”
傅昭陽被他這聲‘小壞蛋’叫得骨頭都快酥了,誰說他不會談戀愛的?他太會談戀愛了,簡直無師自通天賦異稟。
古玉衡笑嘻嘻親了他的臉頰兩下,說:“小時候看著那麼老實,沒想到長大了蔫兒壞。我住院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已經惦記上了?”
傅昭陽臉上帶著笑意搖了搖頭,被古玉衡輕輕捏了一下脖子說:“還不承認,眼睜睜看著我著急也不說,太壞了。”不是不承認,可真的不是住院的時候才惦記上的啊……他不願再說話,低下頭含住傅昭陽的嘴唇,兩人一邊接吻一邊倒在床上。
第一夜同床共枕。
早晨醒來時傅昭陽半個身子都被壓麻了,古玉衡睡得四仰八叉,腦袋斜枕在他胸口,那條完好的腿翹起來搭在他的大腿上,整個造型很有藝術體操的風範。半夜傅昭陽醒了一次,心口被壓著差點做了噩夢,輕手輕腳把古玉衡的腦袋挪開,結果早晨起來還是一樣的造型。
古玉衡因為他起身的動作也醒了,還舍不得,抓著他又抱了兩下,嘴裏含含糊糊叮囑:“晚上早點回來,阿姨應該做早點了,你吃點兒再走。”
傅昭陽嗯了一聲,坐在床沿彎腰吻了吻他的額頭,說:“知道了。”
古玉衡躺在床上又迷糊了一會兒,想起什麼,說:“我車鑰匙在鞋櫃的抽屜裏,你開去上班吧。”
這次傅昭陽沒答應,說:“我騎了自行車來。”
古玉衡醒了醒神,睡眼朦朧地竟然也會看臉色,說:“那也行,省的找停車位了,還低碳環保不堵車。”
家政阿姨還沒來,傅昭陽到衛生間衝了個澡,出來換上衣服去上班。他走的時間實在太早,以至於古玉衡整個人迷迷糊糊說了兩句麼麼噠,就又閉上眼睛人事不省了。
這一天,歡樂的喜鵲枝頭叫、藍藍的天空白雲飄,傅醫生走在幸福的康莊大道上,小皮鞋踩著節奏差點跳起踢踏舞。
張蓮在護士站看見他,調侃道:“哎喲,咱們院草這段時間是碰上什麼好事兒了?每天都春光滿麵的。”
傅昭陽笑著衝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連聲音都中氣十足,可見是真碰上好事兒了。
早會的時候陸友良提起一件事:“咱們院每年都有下鄉活動,還有半個月報名時間,天慢慢暖和起來了,現在村裏的條件也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差……”他動員了一番,叫大家回去想一想。
傅昭陽沒往心裏去,他去年夏天才進醫院,對這事兒沒什麼概念,還以為輪不到他。陸友良跟他一道向外走,說:“這次我是打算去的,你家裏有事沒有?沒有事就帶上你,這也是個鍛煉的機會。”
傅昭陽內心是拒絕的,他剛跟古玉衡好上,這下鄉一去就是一個月,到時候回來指不定孩子都改姓了。嘴裏卻不能拒絕,陸友良有心栽培他,他不能不識好歹,而且大家都是在辦公室裏坐慣了的,沒幾個人願意去,要拒絕也輪不到他這個小學生拒絕,便說:“家裏沒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