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顫，欣喜的問道，“舅舅，真的嗎？我今晚有空，下班了就馬上回去。
媽媽她……最近好些了嗎？”
自從三年前，她和爸爸離婚後，就回了娘家，而且患上了精神失常，除了南皓，她誰都不見，特別是我和爸爸。
此刻，聽見舅舅說媽媽想見我，我激動得想哭。
舅舅簡單回答，“比以前好多了。”
我溫聲道，“那就好。”
上班第一天，我就踩著點下班了，好在工作也已經都忙完了。
冬天黑的早，舅舅家又在城南，我下出租車時，已經天幕漆黑了。
我攏了攏大衣，站在家門口按下門鈴，開門的是多年來照顧我媽媽的保姆，她和藹道，“小惜來了，越來越漂亮了，外邊冷，快進來坐。”
“欸，好。”
我禮貌的笑了笑，從鞋櫃上拿了雙棉質拖鞋換上。
她客氣的問道，“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熱點兒飯菜。”
我怔了怔，已經幾年沒來過，和舅舅他們已經生疏了不少，此時也不好說實話，拒絕道，“我吃過飯了，阿姨您別忙活了。”
一樓很是沉寂，我扭頭問，“我舅舅和媽媽呢？”
她忙道，“你媽媽在樓上臥室，你舅舅說……你來了看看你媽媽就行。”
我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舅舅也不想見我，當年的事，他和媽媽一樣，都覺得是我的錯。
更何況，他一定也知道，我不是他的親外甥女，親熱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我掩飾下心裏的難過，“那我上樓看看媽媽。”
往樓上走時，胃隱隱作痛，可能是這段時間作息太不規律了，我伸手揉了揉胃部，覺得舒緩了一些，我才敲下媽媽的房門，“媽媽，我來看您了。”
等了片刻，裏邊沒有任何動靜，我不放心的擰開門鎖，走了進去。
房間裏燈光開得很亮，暖氣也很足，我脫了大衣掛在衣架上，看向站在窗邊的媽媽，她的兩鬢已經長出了白發，眼角的皺紋比以前深了許多，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
我眼眶染上濕意，走過去，“舅舅說您想見我，我一下班就趕過來了，您吃飯了嗎？”
我不太能確認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也許，她此時無法認出我。
媽媽抬手撫摸上我的臉頰，我不由笑了，下一瞬，她猛然揮起手，用盡全力朝我甩來。
“啪——”我沒有任何防備，身體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麵，額頭磕在床頭櫃上，一陣陣的發懵，眼冒金星。
愣了半晌，才捂著臉抬頭，“媽媽，媽媽我是南惜啊……”“我當然知道你是南惜，你就是個害人精！害得我的家庭四分五裂，現在你又害死了他！”她激烈且憤怒的指責，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當年他就不該把你帶回這個家，應該讓你在外麵自生自滅，天煞孤星的命，難怪你父母不要你！”她口中的“他”，是我爸爸，南錚。
而我，真的不是他們的女兒，饒是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心裏還是難過的不像話。
我爬起來，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哭著道，“媽媽，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憤怒令她原本蒼白的臉頰通紅，她猛地甩開我的手，順勢撲了下來，掐住我的脖子，“不許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的女兒，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死了你知道嗎？！他把你帶回家，也隻是把所有對我女兒的愛，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你，哈哈哈……不過是個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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