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威廉已完成他的腳本,給每個人分配了角色,自己也承擔了要他承擔的那一個。樂隊指揮同時精通舞蹈,給劇中加了一段芭蕾舞。一切都令人滿意。

隻是這時碰上一個意想不到的障礙,叫威廉的設想很可能出現嚴重的缺陷。他原來指望迷娘的雞蛋舞會產生極大的效果,誰知小姑娘卻以她慣有的倔強拒絕表演,令他大感驚愕。她肯定地講,她現在隻屬於他個人,永遠不會再踏上舞台。威廉想方設法說服她,一個勁地想打動她,直弄到她痛哭起來,撲到他腳下喊道:

“親愛的父親,你也遠離舞台吧!”

威廉沒有理會這個暗示,而是考慮能用什麼別的辦法使演出變得有趣。

菲莉涅高興得要命,她分配演一個農家少女,在輪舞中擔任獨唱,合唱時也要領幾句。其他方麵她也如願以償,不但獨自住一個單間,而且老圍著以她裝瘋賣傻消遣的伯爵夫人打轉,為此每天總能得到點什麼賞賜。為這次演出也專門給她定做了一身衣服,加之她生性機靈,善於模仿,在與夫人們的相處中很快學到了許多對自己有用的東西,舉止風度不久就變得文雅起來。廄長對她的關懷也有增無已,還有軍官們紛紛來追她,使她應接不暇。於是,她便靈機一動,想到也不妨扮一扮寡情女子的角色,巧妙地學著擺出一副高傲的麵孔。她一下變得冷漠而又精細,不出一個禮拜就看清了府裏上上下下的弱點,如果她存心要幹,那是輕易就可以謀得她的幸福的。可是就在這,她也僅隻利用自身的優勢來尋尋開心,能瀟灑一天算一天,隻要斷定不會闖出禍事來,便恣意妄為。

演員們熟悉了角色,已經下令總彩排,伯爵希望親臨審看,他的夫人開始擔心他的反應。男爵夫人把威廉秘密喚了去;彩排的時刻越是臨近,大夥越是發窘:要知道啊,伯爵本身的構想可以講幾乎一點也沒剩。雅諾這時正好走進房來,便也得知了秘密。他打心眼裏感到高興,很想借機向兩位夫人獻獻殷勤。他說:

“尊敬的夫人,如果您不能獨自擺脫與這件事的幹係,那是夠糟糕的;不過,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會暗中給您幫助。”

隨後,男爵夫人講了自己在此之前是如何向伯爵交代劇情的,可那隻是一段一段地敘述,完全沒按順序,因此已使伯爵對一些個細節心中有數;隻不過他自然還在想,整個演出將完全與他的想法合拍。

“今天晚上彩排時,”她說,“我要坐到他旁邊,想法分他的心。糕點師我也預先打了招呼,要他把結尾時的燈彩做得特別輝煌耀眼,但仍留下一點小小的缺陷。”

“我真不知道在那座府第,有像您這樣聰明又能幹的朋友,”雅諾說,“今晚上您的計謀要是進行不下去了,立刻給我一個暗號,我願把伯爵叫出去,不見密涅瓦上台,不等到燈光裝置即將帶來轉機,絕不放他再進場來。有一件關於他表兄的事,幾天來我一直要告訴他,卻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拖了下來。這也可以轉移他的注意,雖然並非最妙的辦法。”

彩排開始了,伯爵因事沒有趕上,他來了以後,男爵夫人便和他閑聊。雅諾完全沒必要援助。因為伯爵有的是可以指正、改進和安排的機會,壓根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事。最後,梅利納太太按他的意思改變了念白,燈光裝置效果也很不錯,他便完全心滿意足了。直到彩排全部結束,大夥走在去玩牌的路上,伯爵似乎才發現了差異,開始思考這出戲是否真的出自他的創意。一個暗號便把雅諾從埋伏中召了出來,於是當晚無事。親王真的到了的消息得到了證實,差人幾次騎馬出去,都看見親王的前衛隊在鄰近地區安營紮寨。府裏充滿擾攘不安,我們的演員本來就遭用人們的冷遇,這時候更沒有誰來理睬他們,隻得在老府裏邊練邊等,消磨時光。

這期間,威廉已完成他的腳本,給每個人分配了角色,自己也承擔了要他承擔的那一個。樂隊指揮同時精通舞蹈,給劇中加了一段芭蕾舞。一切都令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