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羅特別讚賞鬼魂的原因是,他沒像個小裁縫似的哭哭哀哀,臨了甚至還鼓勵自己的兒子,這樣才符合一位大英雄的身份。威廉已經記住這段即興發揮,答應把它補進腳本裏。

大家吃喝得太高興了,沒發現孩子們和豎琴老人都沒有來。不過,很快他們就興致勃勃地出現了。因為他們一擁而進,並且打扮得稀奇古怪:費利克斯敲擊著三角鐵,迷娘打著手鼓,豎琴老人把自己沉重的樂器挎在胸前進行演奏。他們繞著餐桌打轉,唱起各式各樣的歌子。大夥給他們東西吃;戲劇之友認為孩子們要多少甜酒都給他們喝,乃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今晚劇團不用吝惜這珍貴的飲料,因為反正是它們一筐一筐送來的禮物。孩子們一個勁又唱又跳,特別是迷娘更是從未見過地忘乎其形。她把手鼓敲打得既熱烈歡快,又花樣百出,一會用輪指快速叩擊,一會用手背和指關節猛烈捶打鼓麵,是的,還拿羊皮鼓時而碰擊膝頭,時而碰擊腦袋,時而僅僅隻是搖響鼓上的鈴鐺,她就用這麼一件極其簡單的樂器,演奏出變化多端的節奏和這種各樣的聲調來。她在鬧騰夠了以後,便坐到正對著威廉的一把空圈椅裏。

“別坐那把椅子!”賽羅大叫一聲,“它是給鬼魂準備的,他真來了你們會遭殃。”

“我不怕他,”迷娘高聲回答,“他真來了,咱們站著就是。他是我的叔叔,不會把我怎麼樣。”

這段話誰也鬧不明白,如果不了解迷娘所謂的父親名叫大魔鬼。

大夥麵麵相覷,更加懷疑賽羅知道鬼魂會出現。男人們聊著,喝著,姑娘們則時不時地瞅瞅門口,心懷疑懼。

兩個孩子坐在大圈椅裏,隻是腦袋突出在餐桌上,活像從台口冒出的小木偶,也真就演起一出木偶戲來。迷娘很像樣地模仿著嘎嘎的叫聲,最後兩人把腦袋湊到一起,耷拉在了桌子棱上,像真的木偶才受得了的那個樣子。迷娘高興得要發瘋,大夥一開始也跟著笑,臨了卻不得不加以製止。然而怎麼勸說都不管用,她照舊打著手鼓,圍著桌子胡蹦亂跳。她頭發飄舞,仰著腦袋,高高地摔著手抬起腳,活像個酒神的侍女;在一些古老的紀念碑上,酒神侍女瘋狂而難以想象的舞姿,仍舊常常令我們驚異。

受了孩子們的天才和鬧騰的刺激,人人都努力表演點什麼供大夥消遣。女士們來了幾曲輪唱,雷提斯學了夜鶯啼叫,老學究用口琴吹了一首柔板曲子。與此同時,鄰座的男男女女玩起各種遊戲來,於是手與手碰在一起,彼此糾纏不清,有些個對便少不了彼此表示溫情。特別是梅利納太太,似乎完全掩飾不住對威廉的熱烈愛慕。夜已經深了,差不多隻有奧勒莉亞一個人還能控製住自己,她便提醒大夥該起身散會啦。

臨別賽羅還表演了放焰火:他用嘴模仿火箭、火蛇、火輪騰空而起的聲音,簡直不可思議。隻要你蒙住自己的雙眼,那假象就圓滿無缺。這期間,人人都站了起來,男士伸出胳臂請女士挽著,送她們回家去。威廉帶著奧勒莉亞走在最後,在樓梯上舞台監督碰見他,對他說:

賽羅特別讚賞鬼魂的原因是,他沒像個小裁縫似的哭哭哀哀,臨了甚至還鼓勵自己的兒子,這樣才符合一位大英雄的身份。威廉已經記住這段即興發揮,答應把它補進腳本裏。

大家吃喝得太高興了,沒發現孩子們和豎琴老人都沒有來。不過,很快他們就興致勃勃地出現了。因為他們一擁而進,並且打扮得稀奇古怪:費利克斯敲擊著三角鐵,迷娘打著手鼓,豎琴老人把自己沉重的樂器挎在胸前進行演奏。他們繞著餐桌打轉,唱起各式各樣的歌子。大夥給他們東西吃;戲劇之友認為孩子們要多少甜酒都給他們喝,乃是一件好事;要知道,今晚劇團不用吝惜這珍貴的飲料,因為反正是它們一筐一筐送來的禮物。孩子們一個勁又唱又跳,特別是迷娘更是從未見過地忘乎其形。她把手鼓敲打得既熱烈歡快,又花樣百出,一會用輪指快速叩擊,一會用手背和指關節猛烈捶打鼓麵,是的,還拿羊皮鼓時而碰擊膝頭,時而碰擊腦袋,時而僅僅隻是搖響鼓上的鈴鐺,她就用這麼一件極其簡單的樂器,演奏出變化多端的節奏和這種各樣的聲調來。她在鬧騰夠了以後,便坐到正對著威廉的一把空圈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