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到了一座廳堂裏，這地方過去像是一間小教堂；在幾級台階之上立著一張大桌子算是祭壇，桌上鋪著綠色的毯子，上方掛著一塊拉嚴實了的帷幕，像是遮擋著一幅油畫什麼的。桌子的兩旁蹲著做工精致的櫥櫃；櫥櫃像在圖書館裏通常見到的那樣，讓細細的鐵柵欄給封起來了；隻是裏邊看不見書籍，而是陳列著許多紙卷。廳堂中別無一人；初升的朝陽透過彩色的玻璃窗射進來，正好照在威廉臉上，像是在對他表示親切的問候。
“坐下！”從祭壇所在的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道。
威廉坐到一把背靠入口處板壁的小椅子裏；整座大廳沒有第二個座位，他不得不將就坐著，雖然朝陽耀花了他的眼睛。椅子固定死了，他隻能舉手把眼睛擋住。
但聽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祭壇上的帷幕分開了，露出一個木框裏的黑暗空洞。一個穿著常人衣服的男子從洞中走出，招呼威廉，對他言道：
“您不認識我了嗎？在許多您想知道的事情當中，您不希望也了解一下您祖父的藝術收藏現在何處嗎？您不再回憶得起那幅曾經讓您著迷的油畫嗎？那位病弱的王子，他現在何處奄奄一息？”
威廉很容易就認出是那個外鄉人；就是此人，在那個決定命運的夜晚，曾與他在故鄉的一家酒館裏長談。
“也許現在，”那人又道，“關於命運與性格問題，咱倆可以取得一致意見了吧。”
威廉正要回答，帷幕又合上了。
“奇怪！”他自言自語，“難道一些偶然的事件相互有關聯？而我們所謂的命運，僅僅是個偶然嗎？我祖父的收藏會在何處呢？在如此莊嚴的時刻，為什麼讓我想起這個？”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帷幕又分開了，他眼前站著一個人，威廉立刻認出就是那個曾與他和劇團一起乘坐遊船的鄉村牧師；此人像莊園裏的教士，卻似乎又並非同一個人。隻見他表情爽朗，音調莊嚴地開口言道：
“為人師者，職責不在防止人發生迷誤，而在指引迷誤之人，是的，賢明的導師甚至會讓他將迷誤之杯滿斟，痛飲。一個人隻有品嚐過迷誤的滋味，他才會長久地思考，才樂於把迷誤視作罕有的福分；可是誰要把迷誤全喝光了，如果他不是個瘋子，就必定會把迷誤認清。”
帷幕再次合上，威廉有一些時間進行思考。
“此人說的是怎樣的迷誤啊？”他自己問自己，“好像說的就是那個終生將我追逐的迷誤似的：我四處尋找教養，可在哪裏也沒找著；我幻想自己是個天才，卻連一丁點天分也沒有。”
帷幕更快地分開來，走出一名軍官，邊走邊講道：
“您要結識那些可以信賴的人！”
帷幕又合上了。威廉沒怎麼思考就認出那軍官是誰，原來就是那個在伯爵的花園裏擁抱過他，害得他把雅諾當成了新兵販子的人。這家夥怎麼也來到了莊上，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對於威廉來說都通通是個謎。
他現在到了一座廳堂裏，這地方過去像是一間小教堂；在幾級台階之上立著一張大桌子算是祭壇，桌上鋪著綠色的毯子，上方掛著一塊拉嚴實了的帷幕，像是遮擋著一幅油畫什麼的。桌子的兩旁蹲著做工精致的櫥櫃；櫥櫃像在圖書館裏通常見到的那樣，讓細細的鐵柵欄給封起來了；隻是裏邊看不見書籍，而是陳列著許多紙卷。廳堂中別無一人；初升的朝陽透過彩色的玻璃窗射進來，正好照在威廉臉上，像是在對他表示親切的問候。
“坐下！”從祭壇所在的地方傳來一個聲音道。
威廉坐到一把背靠入口處板壁的小椅子裏；整座大廳沒有第二個座位，他不得不將就坐著，雖然朝陽耀花了他的眼睛。椅子固定死了，他隻能舉手把眼睛擋住。
但聽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祭壇上的帷幕分開了，露出一個木框裏的黑暗空洞。一個穿著常人衣服的男子從洞中走出，招呼威廉，對他言道：
“您不認識我了嗎？在許多您想知道的事情當中，您不希望也了解一下您祖父的藝術收藏現在何處嗎？您不再回憶得起那幅曾經讓您著迷的油畫嗎？那位病弱的王子，他現在何處奄奄一息？”
威廉很容易就認出是那個外鄉人；就是此人，在那個決定命運的夜晚，曾與他在故鄉的一家酒館裏長談。
“也許現在，”那人又道，“關於命運與性格問題，咱倆可以取得一致意見了吧。”
威廉正要回答，帷幕又合上了。
“奇怪！”他自言自語，“難道一些偶然的事件相互有關聯？而我們所謂的命運，僅僅是個偶然嗎？我祖父的收藏會在何處呢？在如此莊嚴的時刻，為什麼讓我想起這個？”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帷幕又分開了，他眼前站著一個人，威廉立刻認出就是那個曾與他和劇團一起乘坐遊船的鄉村牧師；此人像莊園裏的教士，卻似乎又並非同一個人。隻見他表情爽朗，音調莊嚴地開口言道：
“為人師者，職責不在防止人發生迷誤，而在指引迷誤之人，是的，賢明的導師甚至會讓他將迷誤之杯滿斟，痛飲。一個人隻有品嚐過迷誤的滋味，他才會長久地思考，才樂於把迷誤視作罕有的福分；可是誰要把迷誤全喝光了，如果他不是個瘋子，就必定會把迷誤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