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界魚。
卡菲爾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他重新揚起手,不屑地說道:“愚蠢的選擇。”
他的手已經被割破了,血液滲入到黑色碎片之中,那碎片緩緩浮起,然後迅速成長、坍縮,整個過程速度是西澤那次的十幾倍。
一分鍾之後,世界末日降臨。
西澤和艾伯納是最先被吞噬的。但艾伯納身上的聖器起到了作用,他們兩個暫時都沒有什麼事。
“他借助了我之前解開封印的‘準備時間’,大大縮短了整個進程。”西澤皺眉說道:“封印解除,卡菲爾也消失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你知道雷德斯在學院外設置了一個魔法陣嗎?”艾伯納說道:“那個法陣借助光明係聖器的力量發動,可以很好地抑製住魔神的力量,但這個法陣是有缺陷的,之前它困住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法陣隻能暫時抑製,而不能封印、或者殺死魔神,戰線會無限拖長,而聖器是有限的。”
西澤看著他:“在那麼短的時間裏你就能掌握法陣的功用?”
“你的重點有些錯誤。”艾伯納奇怪,但依舊解釋道:“粗略了解一個法陣而已,需要那麼多時間嗎?我又不是笨蛋。”
“是嗎,不過我是個笨蛋。”西澤瞪了他一眼:“我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別擔心。”艾伯納笑笑:“我不會嫌棄你的。”
西澤:“······”
“我們等法陣發動。”艾伯納說道,他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魔法波動:“看起來不用等多久,黑影們已經開始騷動了。”
另一邊,巨大的力量在學院中爆發開來,但最危險的不是這個。一些醜陋的肉塊從地底爬上來,迅速地聚集起來,越來越大,變成一個無比強大的——肉塊。
加文望著在法陣裏奮力蠕動,像鼻涕蟲一樣的肉塊,忍不住扯了扯雷德斯的胡子。
“艾伯納和西澤會沒事的,是嗎?”
法陣才初步啟動,雷德斯有很多事要忙,但他仍舊停下動作,憂心忡忡地望著那個方向,開口說道:“他們會沒事的。”
加文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不會被壓死嗎?或者被惡心死?”○思○兔○在○線○閱○讀○
“我猜不會的。”雷德斯抽了抽嘴角,搶回快被扯斷的胡子,開口回答道。
加文靜靜地看著他:“但如果你完全發動了法陣,他們就一定會死了。”
雷德斯一怔,明白了加文的擔憂,他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這個和他兒子一樣的人偶:“不會的,我和艾伯納打交道的時間太久了,他既然打算幹什麼,就一定不會毫無把握。
他們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而這個時候,溢出的力量似乎到達了某個臨界點,散發著惡臭的肉塊,睜開了一隻眼睛,無機質,血紅,並且充滿惡意。
魔神的眼睛。
雷德斯身邊的一位女性發出一聲聲嘶竭力的尖叫,她蹲下來,痛苦地捂住眼睛。普通人的力量太弱,此刻隻要直視魔神,就會對眼睛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雷德斯猛然轉身,對著正輸送法力的眾人喊道:“不要慌,啟動法陣——”
肉塊深處,艾伯納猛然張開眼睛。
“開始了。”他對著西澤說道:“接下來是我們的工作。”
“你能夠確定界魚的方位嗎?”西澤做最後確認。
“是的,引它出現過一次後,我一直在追蹤它的蹤跡。”艾伯納說道:“它和我們一樣被吞噬了。”
“借助之前遺留在界魚肚子裏地那柄劍,我們需要從內部破壞魔神的結構,協助法師協會,趁魔神沒有完全恢複前消滅它。”西澤將計劃重複一遍:“沒有漏洞嗎?”
“不要那麼緊張,西澤。”艾伯納露出一個微笑:“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魔神本身其實也隻是活著的魔法,而隻要破壞掉構成的字符,任何魔法都會被破壞。我們已經確認過一切,不用懷疑,我們必然會勝利。”
是的,隻要有這個人在,他就有絕對的信心。
西澤隨之露出笑容:“我知道。”
艾伯納補充道:“而且就算失敗了,兩個人死在一起其實也沒那麼糟糕。”
西澤:“······”
“開個玩笑,你不能因為這裏太危險就把生活情趣也丟掉。”艾伯納握住西澤的手,俯身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沒有任何的情色色彩,蜻蜓點水溫柔得如同拂過的清風:“別鬆開。”他說。
隨後艾伯納感受著周圍力量的經絡條理,與西澤同時伸出手,在虛空之中一抓。
他們周圍那些黑色的血肉,隨之開始悄然崩塌。
對抗開始了。
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亙古的力量原始而狂暴,沉寂了千萬年的力量開始複蘇,如同種子發芽,勢不可擋。
西澤咬著牙關支持,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然而相握的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