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上一輩的恩怨。
無花還告訴他,他並不是任幫主的親生子,反而是任幫主仇人的兒子,若是有朝一日被發現他的真實身份,隻怕任幫主會第一個下手殺死他,他這才在蠱惑之間,給對方下了慢性毒藥,讓他一點點地死去。
南宮靈此刻回想起來,任幫主待他確實沒有什麼不好,而他卻……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慘白,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整個人便好像是失了魂一般地坐在船板上一動不動。
見到他這個樣子,楚留香也不再忍心說他什麼,唐睿安反而真的愣住了,他的臉上露出了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來,追求親情的人他見過,仰慕兄長的人他也見過,可為了追求那一份二十多年後才突然出現的所謂親情,仰慕一個能教唆自己將養父毒死的兄長,完全不去思考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
這人的腦袋真的沒有問題嗎?
唐睿安這麼想著,便那麼有些不客氣地打量起了南宮靈,嘴裏毫不留情地說道,“嘖嘖,這人的丐幫幫主位置到底怎麼呆的?該不會丐幫的事情也都由那禿驢來處理的吧?”
禿,禿驢?
楚留香不敢置信地看著唐睿安,他咳嗽了一聲說道,“他並非愚笨之人,隻是……”楚留香有些無奈地說道,“若我也有一個如無花這般的兄長,隻怕我也會如他一般,對無花所說之事盡皆信服,且毫不猶豫地去做吧?”
“……你暗戀無花!”唐睿安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叫道。
楚留香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恐表情,“為何無命你會有如此驚人的想法?”
“唉?那就是南宮靈暗戀無花了?”唐睿安一敲拳頭說道。
哪怕如今陷入自我厭惡的南宮靈在聽到這樣的話語,也被嚇得跳了起來,“你你你,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你會事事都聽無花的?你們就算是兄弟,可也分別了差不多二十年吧?”唐睿安毫不猶豫地說道,“一見麵就相信別人的話,也不想想是不是他在騙你,這麼利用你你也不生氣,還主動幫著他,這不是暗戀是什麼?”
“無命……我知道你跟謝衣感情很好,可是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喜歡同性的……”楚留香有些無力地說道,“比如你爹……”
“我爹明明喜歡的是重樓叔叔。”唐睿安非常順口地說道,“我長大到現在,看到的好些人都是隻喜歡同性的。”
楚留香頓時無語了,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唐睿安一手拎起因為看到被他打開新世界大門內那驚人景象而呆滯了的南宮靈,一腳踹開飯桌,“這裏的事情隻怕已經結束了,那禿驢是不會再出現的,我們先走吧,然後帶著這傻瓜去找那禿驢去。”
“……能別叫人家禿驢麼?”楚留香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之前的那些震驚啊感慨啊什麼的,在唐睿安這樣粗暴直白的行動之下全消散了個精光。
“你看,我就知道你也暗戀他!”唐睿安頭也不回地說道。
楚留香頓時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沉默,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跟唐無命說話是這麼要命的一個事情?
從畫舫裏離開,三人便見到飛奔而來的黑珍珠,唐睿安重新戴上了麵具,便好像一個鬼魂一般帶著南宮靈消失了,以楚留香之輕功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是怎麼消失的,隻好獨自上前應對黑珍珠。
盡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黑珍珠還是被楚留香給哄走了,還不等楚留香鬆口氣,唐睿安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冒了出來,拍著他的肩膀誇讚他,“不愧是處處留香的盜帥,哄女孩子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