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麵前,也顧不得要給娘娘的生母留麵子了,當著一眾丫鬟,把手裏的茶鍾狠狠地往桌子上一頓。

屋裏伺候的人都嚇了一跳,在琥珀的眼神示意下都悄悄地退了下去。老太太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啐道:“人多說妻賢夫禍少,老二到底是哪輩子做錯了事情,怎麼就娶了你這個東西?這回,就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了?覺著你妹妹的女兒進宮了,嗬,婉儀娘娘,多好聽?可算是把三丫頭、你那庶出姑娘踩下去了!”

老太太說別的還好,而這個,可是真真戳在了王夫人的心窩上,當下這人眼淚就下來了,往地上一跪,“老太太,兒媳婦冤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那薛王氏,她。。。。。。”隻是還是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姐妹不和已經夠不好的了,這會兒說了,還有哥哥還讓她先表示一下的事情,就更讓人難堪了,更何況等下她還要照著做。在夫家說娘家人對她都這樣,實在是沒臉啊。

老太太倒是沒顧得到這些呢,“你冤枉?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打那些歌沉香的主意,能把這事情鬧成這樣?你!咳!”

提到這個沉香,王夫人更是委屈了,隻是林靖那兒已經是落空了,唯有指望老太太這兒的了。王夫人哭著說道:“老太太,若不是為了娘娘,我何必去找這個不痛快?隻是,唉!”

“娘娘?你且仔細說說,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老太太本就是等著王夫人說這裏頭的事情呢。

王夫人忙就把把自己的打算個說了。

她這一路說,老太太一路皺著眉仔細聽,且聽王氏說到最後伏地痛哭,老太太不由長歎了一聲氣,想著這王氏不知道底細,隻認為娘娘真是滑胎,仔細為娘娘打算,也是情有可原,再想著那事也是迫在眉睫,這事情還真不能全怪她。

“你且起來吧。”老太太放軟了聲音道,“我錯怪你了。你先坐下說話吧。”

王氏委委屈屈的站了起來,就近坐了下來,心裏隻惦記著那尊佛像,心想著自己這話說到這兒,下麵的事情改不用多麻煩了吧?

沒想到老太太卻是又歎了聲氣,道:“這回你沒錯,隻是這辦事的手法,錯了。你且想想,你讓寶玉去找那個柳湘蓮,那柳湘蓮就真是個誠實君子,不會告訴林靖?聽說,他們可是要好著呢。林璧君!哼哼!”

“隻怕是那林靖,本就是小人心性,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若是讓寶玉大大方方地上門,或買或討,許是還能成。而現在這樣一拐彎,他必定想多了。哼,那小子也是個狠辣的,索性就來了這麼一招,現在,倒弄的我下不來台了!”

“是,都是兒媳婦思量不周,給老太太添麻煩了。”王夫人嘴上認著錯,心裏卻腹誹著,上門討要,說的輕巧,林靖就差沒撕破臉了,現在連那個病秧子都不上門了,這老東西不過是時候空說罷了!

王夫人心裏嘀咕著,嘴上也不放鬆,分辯道:“隻是我想著那事情要緊,萬一走漏了風聲,就不好了。”

老太太皺著眉,不再說什麼,隻盤算著如今該怎麼樣。

王夫人等了半天,也不見老太太說那佛像的事情,終於忍不住了,“老太太,您這兒那尊……”

老太太抬手沒讓王夫人繼續說下去,“如今,這事情也是棘手啊。”若是當初這老二媳婦跟自己商量,就算拚得冒犯一下佛祖,自己也允了。可是,現在,這事情不好弄啊。

老太太長歎了聲氣,道:“那林靖可惡,那樣上奏,咱們府裏,難道還留的下這個?我還得想法子怎麼把這事情給圓個說法呢。”

王夫人一聽就急了,“娘娘那兒也輕忽不得啊!”

老太太閉目沉思著,良久,才睜開眼,目光銳利,直刺著王夫人,道:“你說的那個,一定穩妥?”

王夫人連連點頭,“我細細查過了,藥伍搭配沒問題。而那沉香,又是沒毒的。就算不成事,也絕出不了事情。”

聽王夫人這樣說,老太太又細細思量一回,終於下了決心,對著她囑咐一番。這話,當下讓王夫人目瞪口呆,老太太,真是太高明了。

看著王夫人這樣個蠢樣,老太太還是不耐煩起來,因道:“你為那佛像重塑的蓮花台,一定要精致。這事,你好好的辦,一定不要弄出破綻來了。要快!”

老太太眯了迷眼,繼續道,“等你這兒弄好了,就進宮交給娘娘,讓娘娘進獻給太後。這樣,也說得過去了。”

老太太看了眼王夫人,終究沒有再說讓三姑娘探春進宮伺疾的事情。也罷,姑且先試試。再說了,薛寶釵才進宮,皇上就算為了他自己的麵子,也要先寵一陣子。還有那麼些待選的呢。所以,這會兒探春的事情,就不急了。這一窩蜂似的,反倒是顯不出珍貴來了。

沉香的事情還火熱著,薛家這個新的皇親也還時時被人惦記著,薛氏婉姨娘娘的上升還讓許多人羨慕著咀嚼著。這一日,就又出來一件事情了。

☆、正文 430恩怨分明

宮中賢德妃娘娘供奉了一尊木雕佛像給太後娘娘。

據賢德妃娘娘道,這尊佛像,是榮國府史老太君之前所得。自得到之日起,史老太君就不敢輕忽,欲進獻給太後娘娘。隻是,這萬年沉香雖好,到底是經過凡人之手打磨。因而史老太君將之於明寺,貢於佛前請高僧持頌。如今,法事將將成就。因此借賢德妃之手進獻於太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