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寸之地,如上帝一樣俯瞰整個國家。

“牛馬般地生活下去,那是恥辱!”裴多菲念叨著這些句子,漸漸站了起來“讓人民上天堂,讓貴族下地獄!”

他看不懂“恥辱”這個單詞,或者說他從未聽人說過,此時的他尚不知“恥辱”一詞光是說出來就是對貧民區朋友們的大不敬。可他看得懂“牛馬”、“天堂”與“地獄”,這就已經足夠了。

“沒錯,我們該向自由獻出一切!”

“自由!”小小的孩子握著拳頭大喊。

樓上迎麵潑下一桶臭水,剛剛睡著的老鴇站在窗前叉著腰破口大罵,夜貓被嚇得轉眼就跳進了垃圾桶。

裴多菲抱著詩集從牆洞鑽了出去,他的手微微顫唞著。喝得爛醉的人滿嘴胡話地在街上遊蕩,他靈巧地繞過他們,在路邊隨手扯了一束野花,向著天空一拋,大風立即卷著花瓣吹向未知的遠方。

裴多菲望著遠去的花,唇角緩緩上揚,露出了孩童特有的可愛笑容。

這是他在電影裏的開端。

裴多菲是個孩子,可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像個孩子。毛彌需要先把自己當成孩子,再去假裝成一個大人,就像一個層層繞住的圈,稍不注意可能就要演成一個四不像。

寂靜的片場,人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吃蛋糕。這場演的是裴多菲幸運地從一個貴族夫人那兒討到了一個香甜的蛋糕。

隻見毛彌抱著蛋糕,警惕地環顧一圈,趁著沒人注意自己,一路偷跑了一棟樓的樓梯間內。他乖乖巧巧地坐下,深深嗅了一下蛋糕的香氣,再小心地拆開外麵那層精致的包裝紙,邊拆邊舔,把紙舔得幹幹淨淨才看向那還沒一個巴掌大的蛋糕。小巧的奶油蛋糕上孤獨得佇立著一個草莓,他好奇地戳了戳這個紅色的小東西,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隨即眼睛一亮,把手在衣服上擦幹淨,拎起它的葉子,把草莓放進了嘴中。

細細地品味完草莓,毛彌迫不及待地去咬蛋糕,他把頭都低了下去,又舔又咬,再抬頭時整張臉成了一隻小花貓,蛋糕也坑坑窪窪隻剩了一半。

盯著僅剩的蛋糕,他猶豫地又舔了一下,手指糾結地絞在一起不知要不要吃完,直到聽見樓外的腳步聲才驚醒一般匆匆把蛋糕包好,放進了胸口的內兜裏。邊躲還要邊把臉上的奶油抹下來細細吃完。

神奇的是,當他結束當天的拍攝後,居然還有工作人員給他買了蛋糕吃,看見毛彌一臉震驚的模樣,才從戲裏出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啊,都忘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於是這天毛彌收獲了一大堆的糖果蛋糕和各種零食,結果是大多都便宜了冰箱。

晚上,霍靖楚冷不丁打開毛彌家的門,想給愛人一個驚喜時,看見的就是毛彌穿著一身放大版的童裝,正和冰箱在玩握手遊戲的詭異場景。

霍靖楚:“……”

毛彌:“…………”

冰箱:“汪汪汪?”

兩人相望無言,霍靖楚是在忍鼻血,毛彌是尷尬得想跳樓。

“我……我是在找拍戲的狀態。”半晌,毛彌艱難地啟唇解釋“不是有這種癖好……”

霍靖楚眸光沉沉,深深地看著他,驀地快步走過去,將人打橫抱起,看著他還有奶油餘漬的唇,呼吸一緊,立即就要親上去——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提著大袋小袋的霍宗起絮絮叨叨地從電梯出來,剛踏入門檻,就被嚇得咽下了餘下的指責,一張冰山臉呆若木雞。

毛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