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喬家往事(上)(1 / 2)

——爸爸!展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直接張成了O型,這時他們已經走到樓梯的一半,展顏真想馬上回沙發上坐下,被喬軒一把握住手,連連使了幾個眼色,她終於還是放棄了,拖拖踏踏跟上喬軒的腳步。

進了臥室,來不及把寶貴的工資卡鎖進抽屜,展顏迫不及待地問:“老公,剛才那人叫你爸爸什麼?我聽到她叫爸爸!”

“老公,”喬軒站在窗前看外麵的夜色,展顏連連在後麵搖動他的手。“我跟你說話呢,那個客人剛剛叫什麼爸爸,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從小就聽見她叫爸爸,叫了幾十年,有什麼稀奇!”喬軒輕描淡寫。

“啊?”

“那是我爸爸前妻的女兒,叫喬容。”

“前妻?”

於是一個比電視劇還曲折離奇的故事娓娓開講。

很多年前,熱血沸騰的青年喬天陽為了響應支援祖國邊疆的號召,毅然報名到了遙遠的新疆。當時他剛剛結婚,新婚的妻子既溫柔又美麗,但是妻子的淚水沒有留住喬天陽為祖國奉獻青春的腳步。

就這樣,喬天陽在邊疆奉獻青春,美麗溫柔的妻子在家裏孤苦伶仃。美麗又孤獨的女人,楚楚可憐,是一道多麼美的風景,自然會有人憐香惜玉,喬天陽的妻子就叫蕭玉珊,剛好帶了個玉字。

喬天陽在邊疆苦幹,一年回一次家。第三年的夏天,他剛返回邊疆不久,突然接到家鄉公社幹部打來的電話,讓他火速回去!

難道是父母病了,還是蕭玉珊有事?走的時候明明好好的,喬天陽來不及細想,向領導請了假就直奔火車站。沒有硬座軟座,他坐了幾天幾夜的悶罐子火車趕回來,疲憊不堪,下車時見到的不是嬌妻,而是居委會的幹部,滿臉嚴肅告訴他:“蕭玉珊出作風問題了!”

那是70年代初,作風問題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換今天的話就叫紅杏出牆。

喬天陽睜著一雙沒有休息好布滿血絲的眼睛,蹬蹬蹬隨著公社幹部回到家。

喬家二老被公社幹部以別的借口叫到鄰居家聊天去了。蕭玉珊孤零零躺在床上,頭上包了一塊白毛巾,憔悴不堪的樣子,見到喬天陽進屋,先是有片刻的恐慌,接著就撲進他的懷裏嚶嚶地哭了。

“我們的孩子掉了……”

公社的幹部自覺留在外麵沒有進來。喬天陽冷靜地問:“懷了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就是你走之前懷上的,你走以後我就知道有了。想等他大一點再和你說,誰知道,嗚嗚嗚……”蕭玉珊哭得十分傷心。

從時間上來算,蕭玉珊的話天衣無縫。喬天陽回家探親,然後走了四個月了,而蕭玉珊的憔悴的確也是流產的症狀。喬天陽點點頭,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蕭玉珊的眼睛有點狐疑看了看喬天陽,然後嗚嗚咽咽躺下了。喬天陽也跟著上床去躺下,說:“大熱天怎麼還穿著幾件衣服,脫了吧!”

“他們說,流產算小月子,要注意風寒!”蕭玉珊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