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輕舉妄動。

“我一直覺得古怪,酒隻抿在嘴裏。”張起靈難得丟了句解釋,算是讓吳邪放下心來。下一句矛頭直指門口站立之人:“齊公子,你究竟是誰。”

吳邪望著身邊的人,渾身直冒冷汗。

齊開陽已完全斂去了那副吃驚害怕的表情。然後竟先是衝吳邪笑了一下:那種笑容和平時清淺溫和地笑容完全不一樣,臉還是那張臉,隻是氣場卻突然變了人一樣,變得無比的——

妖孽。

那勾嘴角的弧度,狡黠的眼神,渾身上下散發著渾然天成的魅惑之感。

吳邪瞳孔驟然收縮。

不會吧……不會吧……不是他吧……

主觀意識拚命去否定這個名字,然而心底裏對於這個人全部的違和感就突然沒有了。吳邪幾乎要張口喊出那兩個字——

結果阿寧竟也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動作勉強,但是目標明確,隻見兩把銀光閃閃的飛刀直飛向那個人的門麵。

小花向旁以詭異的身姿閃開暗器,趁著大家都僵住之時,一個縱躍向屋外飛去。吳邪看了眼屋內,阿寧似是中毒,方才一動作讓體內毒擴散了,現在匍匐在地喘熄不止。好在小哥看起來沒大事,被挾製住的齊老爺手中應該是有解藥——

這都他媽什麼事!

吳邪心裏暗罵一聲。作為這個屋子裏能自由移動的人,他想都沒想就腳一點地,施展輕功追向小花。

小花似乎是故意要讓吳邪跟上,不然以吳邪的輕功,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多少裏開外了。

吳邪沒有注意到,眼裏隻有在前方跳躍的背影。身邊景色走馬觀花地飛速後退,漸漸地他們已遠離了城區,向森林深處奔去。

吳邪也不知道自己追逐了多久,當他已經沒有體力的時候,那人終於停了下來。

吳邪這才發現他們已然身在一片桃林之中。那人明明是一襲白衣,卻被灼灼其華的桃紅渲染出了極淺極淡的粉,仿佛和周身無數桃花融為一片。

然後他驀然顧首,動手撕下那張人皮麵具——吳邪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著齊開陽那普通平凡的臉皮一寸一寸向上揭開,這畫麵詭異悚然卻讓人止不住期待——

吳邪腦子裏翻過了無數個小花的畫麵。

十多年前他俏皮可愛的童稚的臉,他嬉笑怒罵的率性的臉。五六年前他沉默冰冷的痛苦的臉,他偽裝上笑容的孤獨的臉。

而現在,彈指一瞬流年已逝,那是怎樣一張——

怎樣一張極盡妖嬈豔豔風華絕代的臉啊。

“……小、小花?”

解語花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兩人在酒館中坐定,齊開陽已恢複正常神色,仿佛剛剛開口懷疑阿寧之事非他所說。

“在這種地方打探是要怎麼打探?”吳邪端著送上來的茶水抿了口,然後緊張兮兮的伸了脖子看樓下大堂:“再說,咱們單獨定了個包房豈不是聽不到了。”

齊開陽嗤笑一聲:“虧你在老盟主那裏也學過幾年,老盟主臉都給你丟光了。你不知道內力好的人聽力也很厲害嗎,剛剛若是在大堂,你這話會被人們當成可疑分子。”

結果不一會兒,一聲連內力甚微的吳邪都聽得分明的大喊就在酒館正門口響起,引得眾人注目:“齊少爺!齊少爺你在哪啊?”

話音剛落,一支筷子就砸在了這個小廝的頭上。齊開陽在二樓保持著出手的姿勢,皺著眉頭心想這是小廝是誰收進府裏的,也忒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小廝一抬頭,看見齊開陽坐在二樓的隔間望著自己,也不管他麵露不快就蹭蹭幾下跑到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