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南部的肥沃土壤幾十年。越來越多人忍不下去選擇了揭竿而起。而始終打著“造反”口號的中土明教,教眾如同滾雪球一樣增大。發展得如火如荼。
少室山。有個微胖的和尚抬頭看了一眼西方,眼中射出狠戾的色彩來。然後,他一路從官道進了大都。消失在某一座朱紅色的大門後麵。
光明頂。紀曉芙蹲在地上捧著一個琉璃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硫磺,硝石,石油氣,焦煤,居然還有鉛。他們是怎麼誤打誤撞搞出了硫酸的?
…………
一夥技術宅也正在“彈冠相慶”。琉璃!真沒想到,居然是用琉璃器皿裝!雖然琉璃稀罕了一些。可是咱製出來的東西更稀罕不是!還有幾個荒腔走板的唱上了:“葡萄美酒夜光杯”——這比喻雖然有點像。可誰敢把這東西喝一口,那這腸子肚子可都別想留著了。
最早跟紀曉芙答話的那個技術宅,這時候湊上來了:“我叫夏洛。紀兄弟你怎麼知道的這東西的?”
紀曉芙隨口答了:“我見過啊。這個叫硫酸……”
旁邊又湊上一個技術宅,聞言大驚啊:“紀姑娘果然見識不凡。敢問尊師可是姓葛?葛洪仙翁的葛?”
紀曉芙正忙著呢。這個“鉛室製硫酸”是怎麼做出來的她就有點想不通。這工藝流程,對於穿越前的紀曉芙,有些太古老了,這差不多都是一個世紀前的做法了。紀曉芙滿腦子都在捉摸這些,人家問什麼隨口就答——正準備答自己“尊師姓滅,滅絕師太的滅”的時候,又有個不是技術宅的家夥湊上來了。劈頭問:“你會不會做琉璃?”
紀曉芙才捉摸出點眉目。偏頭想了一下道:“聽說過一點。”
那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這個不是技術宅的家夥,身材黑胖,是洪水旗的旗主朱颯。首領嘛,總是心眼更多一些。別人還在忙著慶祝前一個問題得到解決的時候,他已經在捉摸怎麼能從這個外來的家夥上麵榨取更多價值了。
結果不錯!
黑胖子朱颯笑得臉上花開。“蹭”一下跳到紀曉芙身前,聲音甜得都有點發黏:“紀姑娘,紀左使夫人,紀大仙師……給兄弟說一說好不好?”
紀曉芙生生被嚇醒了。手一抖差點摔了手裏那碗,眼一錯那碗已經被旁邊的黑胖子快手抄起端得穩穩的了。所謂“真人不露相”。這個黑胖還是個武功小能手!
紀曉芙卻正衝著這小能手皺眉。“我和楊逍不是那種關係。”黑胖子愣了一下。他哪知道穿越女性紀曉芙對於事業的蓬勃熱情和對於愛情的純潔維護。在他看來一男一女未婚都跑到一個小院裏住了幾天了。居然還聲稱自己是清白的——管他呢!不是楊逍的人最好。黑胖子笑得更踏實了。
又問:“你會燒琉璃?”
紀曉芙不好意思:“知道原理,沒自己做過。”
黑胖子問:“‘原理’是什麼?”
紀曉芙聽岔了。她不知道這個詞大家不熟悉呢。而且這時候也不叫化學反應。這時候用的更多的是煉金配套術語,比如什麼“將鉛汞合一,煆燒,加入……”之類。沒有“原理”這個說法。而且還都是相當簡練寫法。好像生怕被誰看懂,絕不多寫一個字。如果不慎遇上了多義詞,那就猜一猜好了。如果誰想重複做法練出能長生不老的東西來,然後自己嚐嚐看……那麼多半會用到又一個術語。“丹毒”。
紀曉芙以為黑胖子在和她探討怎麼燒玻璃呢。還考慮了一下才回答道:“原理就是碳酸鈣和二氧化矽在通風高溫的條件下……,所以原料大概是……,產物大概是……”末了,她有點不好意思:“應改記得沒錯,不過我確實沒觀摩過真正的生產問題。也不太清楚怎麼能達到那麼高的溫度……”
紀曉芙再抬頭突然就嚇了一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那些狂歡慶祝的技術宅都靜靜的圍過來了。可能是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紀曉芙看不怎麼清楚,好幾個家夥的眼睛仿佛閃得是藍幽幽的亮色!
…………
楊逍和五散人生了一場閑氣。一會兒自己平靜下來了。又覺得坐不住,決定悄悄跑去看看。至於被五行旗請回來什麼的。哼!又沒說不能再去!
楊左使別別扭扭跑到不久前才離開的那院子前。一路上還矛盾是“堂堂正正不損傷咱左使威風”好呢,還是“悄悄地進門打槍的不行”好呢?走到近前就發現自己白糾結了。洪水旗的破院子前麵人來人往。大家都忙忙碌碌喜氣顏開的,沒人顧上管他!
楊左使狐疑之下,踮著腳根,踱著方步就進去了。這個姿勢太不好維持了。不過楊左使也心情激蕩,才沒注意到自己是什麼方式走路呢!
洪水旗院子裏。擺放著七八口鍋。有的不像鍋,更像個水缸什麼的,居然是銅鐵做的,正架在火上烤,一齊咕嘟咕嘟冒著大泡。添柴火的弟子都一臉癡迷模樣。楊逍不敢驚動,緊張繞了過去。
地上。堆著石灰金青孔雀石一大堆灰灰綠綠的石頭。若不是楊左使博聞,隻怕一時間還認不出來。又一邊居然還放了沙土兩大堆。上麵爬了幾隻貓咪曬太陽。楊左使隻覺得激靈靈一陣寒顫。五行旗向來分工極清楚。現在這個形勢,難道是洪水旗把烈火旗幹掉後,又吞並了厚土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