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棋最忌諱的便是心煩氣躁。若是不夠專心,棋藝再精湛的人都有可能輸給一個泛泛之輩。這樣一來,這次對弈平和郡主就是想不輸都難了。

“殿下,您是客人,請您先開始吧。”夜媚舞放下茶杯,把一黑一白兩盒棋子推到平和郡主麵前,請她先選。

平和郡主淡淡的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盒,用的是與棋盤同樣材質的紫檀木,邊緣被能工巧匠打磨的光滑平整,麵上還有精致的雕花,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她把黑色的一盒棋子拉到自己的麵前,玉手伸入棋盒之中,握起一把棋子。這才發覺,棋子觸手微涼,溫潤光滑,一粒粒棋子小巧玲瓏,竟是用上好的墨玉打磨而成。

“不必了,夜老板猜一下單雙吧,這樣也公平。”平和郡主將握成拳頭的手伸到夜媚舞眼前,拒絕了夜媚舞讓自己先下的好意。

夜媚舞微微一笑,這平和郡主倒是有些意思。若不是被愛情給蒙蔽了頭腦,倒真是一個值得一交的女子。如此想著夜媚舞紅唇輕啟,隔著麵紗隨意的說道:“雙數。”

平和郡主鬆開手,在眾人麵前一個一個的數著手中的棋子,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也正好是雙數。所以夜媚舞猜中了,持子先行。

夜媚舞伸出兩隻手指,輕輕的從棋盒裏夾出一個棋子。她用的白子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一顆顆棋子晶瑩剔透,潔白無瑕,而這羊脂白玉質地細膩,光澤滋潤,狀如凝脂。潔白瑩潤的棋子幾乎與夜媚舞的手指融為了一體,讓人無法分辨,哪是棋子,哪是指尖。

既然平和郡主拒絕了自己讓她先下的好意,那自己就先下好了。前世作為殺手的經曆,培養了夜媚舞極好的觀察力,與估測能力。剛才在平和郡主抓起棋子的瞬間,她便知道了平和郡主拿起了多少個。再根據棋子的大小與平和郡主拳頭的大小,她也可以更加確認自己的答案。

隨著“啪”的一聲輕微的脆響,夜媚舞手起子落,這盤棋也算正式開始。

平和郡主也毫不猶豫,立刻開始營造自己的棋局。她對自己的棋藝非常自信,學習過的這麼多東西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圍棋,所以學起來也更加的用心。她看遍了宮中的所有藏書,熟記了千百種棋譜,連宮中最好的棋藝師傅都曾是她的手下敗將。區區一個煙雨樓的老板,她還沒有放在眼裏。

麵對平和郡主的步步緊逼,眾人都替夜媚舞捏了一把汗。而反觀夜媚舞的眼神卻一直平靜如水,似是一切都胸有成竹。她一步步的破解平和郡主的攻勢,看起來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麵,卻又絲毫不落下風,黑子白子一直平分秋色。倒真是“參差分兩勢,玄素引雙行”。

眼見自己的攻勢都被夜媚舞一一化解,平和郡主的興致也被她挑了起來。嘉璐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便是“下棋一定要棋逢對手才能盡興”。自從平和郡主離開皇宮,就一直生活中郡主府裏,郡主府一應俱全,卻沒有能與她切磋棋藝的人,倒是真的有很長時間沒人跟她好好的下過棋了。

興致之上平和郡主不由得加強了攻勢。她將黑子走到“三三”的位置上,準備把夜媚舞外麵的一圈白子吃掉。

夜媚舞眉毛一挑,看了平和郡主一眼,知道她是要動真格的了。當下一改之前的保守,把棋子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但是卻一下子改變了整盤棋的局勢。平和郡主的一片黑子被夜媚舞的白子團團圍住,剛好與之前平和郡主想吃掉的那片白子來了個裏應外合,吃掉那團黑子猶如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