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總是希望能像擁有一件玩具或一條小狗那樣,百分之百擁有一個人。你是我的,永遠屬於我。我們竟然笨得不了解,我們能夠永遠擁有一列模型火車,卻不能永遠擁有另一個軀體。人心是流動的,不是模型火車,你可以遙控它。
當我們談過幾次戀愛,當我們沒那麼年輕,我們才終於明白一個顯淺的道理。
你想得到一樣東西,便要首先放手。
情人不是你的Lego積木,可以讓你拿在手裏,砌出心中的理想模型,有時候,你隻能Letgo.
愛便是學習去放手。
當你舍棄的時候,你便擁有。讓手上的小鳥飛走,它也許會飛回來,也許永不。但是,把它握在手裏,不讓它走,它會窒息。有機會溜走的話,它永遠也不會飛回來。
禸體有邊界,人心卻是無邊界的。隔了數不清的年月之後,你終於了解,你所愛的,是無邊界的東西,你不能擁有,隻能等他流向你。
六十九
19。狗的分離焦慮症
讀一本貓狗飼養手冊,才知道狗兒也有“分離焦慮症”。當主人外出,狗兒便會感到恐懼和不安,甚至感到自己跌入無底的深淵。貓習慣孤單,但狗是群居動物,它們最受不起分離的打擊。嚴重的“分離焦慮症”患者,需要接受藥物治療;輕微的,也會在家裏大肆破壞。
專家提供了好幾種方法安撫這類“分離焦慮症”的狗兒,其中一個方法,就是主人在離家前不妨留下一些美味的點心給狗兒享用,最好是一些它從未享受過的好滋味。當狗兒忙於享受美食,也就可以減輕思念的痛苦。
人不是也和狗一樣嗎?分手的時候,隻有美食可以讓我們暫時抵抗著思念的痛楚。從前的人,傷心的時候茶飯不思,也許是以前沒有這麼多好東西吃吧?
誰沒有“分離焦慮症”?我們比害怕孤單的小狗好不了多少。我們比狗兒幸福,是我們能夠自己付錢去買好東西吃,它們卻不可以。
分手的日子,假如還有食欲的話,那便不要虧待自己。平日隻舍得吃回轉壽司,今天就要去吃懷石料理。愛情沒有了,不妨揮金如土。美食不會讓你忘記那個人,但是,它可以暫時撫慰寂寞的心靈。吃是其中一件不需要用腦的事。也許他永遠不會回來了,盡情吃吧,吃飽了再哭,比較有氣力。
七十
20。不散的筵席
新學年開始了,許多人要麵對新的環境,也要麵對別離。考上預科或大學的,要離開考不上的朋友。有機會重讀的,要離開沒機會重讀的朋友。不能再升學的,也要跟同學分手。
成績考得不好的,固然難過。成績好的,也舍不得同學,卻不敢抱怨,怕別人覺得自己在說風涼話。
離別本來就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故事,我們不是早已經習慣了的嗎?
小學和中學的時候,開課的第一天,我們最關心自己編在哪一班,好朋友會跟自己同班嗎?當我們知道對方跟自己不同班時,心裏不知道有多麼難過。這樣的離別,上演過許多遍了。
然而,別離之後,我們很快又會認識一些新朋友,然後忘記了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