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開始養成彈彈古箏、唱唱聲樂、跳跳芭蕾之類符合美女身份的嗜好?”
“不用。”她笑了,“你呢?”
“我目前也沒什麼特殊的嗜好,不過以後恐怕會養成一種。”
“哪一種?”
“在台風天出門吹吹風,再找家餐廳吃晚飯。”
“這嗜好不錯。”她說,“記得約我一起出門哦。”
“那是一定。”
“對了。”她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你的禮物是什麼?”
“禮物?”
“就是這次拋繡球活動的禮物。”
“他還沒拆開,所以不知道。”
“他?”她很疑惑,“你習慣用第三人稱代表自己嗎?”
“隻是還……還沒拆而已。”我不小心說溜嘴,呼吸瞬間急促。
“這麼多天了還沒拆,你真忍得住。”她說,“我的禮物是保養品。”
“你並不需要。”我說,“這種東西對你而言隻能錦上添花,搞不好還添不了花,因為你的錦已經很錦了。”
“謝謝。”她似乎有些羞澀,“你過獎了。”
其實我並不清楚賴德仁拆了沒,反正我不知道那份禮物是什麼。
我沒有接到繡球這件事始終困擾著我,即使我現在坦白,時機也晚了。
依她的個性,或許知道事實後隻會一笑置之,未必會介意。
但我根本不敢冒著萬一她很介意的風險。
我為自己的怯懦感到羞愧,無法正視她,有意無意將頭略微轉向窗外,仿佛又聽見窗外的樹激烈晃動的聲音。
“沒關係。”女服務生端來附餐飲料和甜點,都放在桌上後說,“待到雨散看天青。”
“啊?”我不禁將頭轉回,“什麼意思?”
“守得雲開見月明。”女服務生又說。
“好厲害。”6號美女拍起手來。
“謝謝。”女服務生收拾好鐵盤,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我望著女服務生離去的背影,愣愣的說不出話。
“喂。”她輕輕叫了我一聲,“你的熱咖啡快涼了。”
“哦。”我回過神,“其實女服務生說的話都會讓周遭變涼。”
“嗯。”她說,“還好我點的是冰咖啡。”
“你果然有先見之明。”
她用吸管啜飲著冰咖啡,嘴角拉出淡淡的微笑。
“沒想到雨絲這麼斜,幾乎都快平了。”她轉頭看著窗外的風雨,“這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像我的名字一樣。”
“什麼意思?”
“會停(蕙婷)。”
“啊?”
“捧個場吧,我等這種可以開自己名字玩笑的機會等很久了呢。”
“嗯。”我拍了幾下手,“你比那個女服務生還厲害。”
“謝謝。”她深深點了個頭,像舞台上謝幕的演員一樣。
好像直到此刻,我才對6號美女不再陌生,甚至覺得已經有些熟識。
可惜時間已經是九點半了,這種天氣不適合在外頭待太晚。
雖然我很舍不得,但起碼的良知還在,我得趕緊送她回家。
當我詢問她是否該離開時,她隻輕輕嗯了一聲,隨即站起身。
她轉身直接走向店門,沒回半次頭。
我感到悵然若失,她似乎並不像我一樣,在離開前夕有些依戀。
不過即使她回頭,也不代表是依戀。
就像一般人上完大號後,通常會看一眼再衝水。
難道這也是一種依戀?
“喂。”她在店門口的櫃台邊叫了我一聲。
我收回思緒,發覺她在等我,於是匆忙站起身,不小心擦撞桌沿。
桌上的花瓶開始搖晃,我趕緊將它扶正。
我突然有種衝動,抽出花瓶中的玫瑰,走到櫃台問女服務生,“可以給我嗎?”
“花可以。”女服務生說,“人不可以。”
“謝謝。”我不想理第二句。
“送給你。”我立刻轉身將那朵粉紅玫瑰遞給6號美女。
“謝謝。”她笑得很開心,右手接下玫瑰,低頭聞花香。
“你會送銀樓老板金子嗎?”女服務生突然說。
“什麼意思?”我問。
“你會送房地產大亨房子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銀樓老板有的是金子,房地產大亨有的是房子。”女服務生說,“而這女孩就是最漂亮的花呀,你為什麼還送她花呢?”
“此地不宜久留。”我別過頭,低聲告訴6號美女,“快閃。”
“沒錯。”6號美女也低聲回答,並露出神秘的微笑。
“謝謝招待。”我和6號美女異口同聲。
“你們一定要幸福哦。”女服務生說。
“現在就很幸福了。”我說。
6號美女隻是輕聲笑著,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