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號美女可以很大方叫我繡球,但我隻能偷偷叫她6號美女。
一旦不能“偷偷”,我就不知道該叫什麼。
因為我常叫她6號美女,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種習慣。
反而聽見“翁蕙婷”時,我還未必能立即把這名字跟她連在一起。
我想應該隻有我這麼叫她,她似乎也隻在我麵前自稱6號美女。
我很珍惜這項特權,甚至覺得自豪。
因此當我要和6號美女說話時,就得轉頭麵對著她,用第二人稱的“你”開頭。
還好6號美女就坐我身旁,我對著她講話而且隻用“你”來稱呼她,並不會太奇怪。
這頓飯在我提醒今天是台風天的情況下結束,大約是9點。
但我們走出普羅旺斯時卻發現雨停了,風也不強。
蚊子說慧孝加入一個band,下星期二晚上有場演奏會,要我去捧場。
“請問你彈奏什麼樂器?”我問慧孝。
“我是keyboard,鍵盤手。”慧孝回答。
“好厲害。”我轉頭問蚊子,“你呢?”
“慧孝是keyboard,我當然是mouse。”蚊子說。
“那……”因為慧孝和蚊子擋在我麵前,6號美女在她們身後,我隻好繞過她們,走到6號美女麵前,以便用第二人稱,“你呢?”
“我隻能是monitor了。”6號美女笑說。
在我也想開玩笑說些什麼時,我發現慧孝和蚊子同時轉過身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剛繞過她們隻為了在6號美女麵前說話的行為很怪異。
“所以你和蚊子都不是那個band的成員?”我隻好轉移話題。
“沒錯。”蚊子回答,“因為我們走的是氣質美女的路線。”
“我也很有氣質。”慧孝抗議。
“不。”蚊子說,“你是田野美女。”
“田野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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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很會種草莓。”蚊子說完後便大笑,6號美女也跟著笑。
“喂!”慧孝大叫一聲。
“蚊子你別再捉弄孝了。”6號美女說,“我們該回去了。”
她們分乘兩輛機車,停放的位置跟我機車的位置在相反方向。
我們簡短互相說聲Bye—bye,就算告別。
“繡球。”我剛走到我的機車旁,便聽見6號美女低聲叫我。
“嗯?”我回過頭,6號美女正向我跑來。
“待會你沒事要忙吧?”
“沒有。”
“那麼你有空嗎?”
“有空。”
“你還記得我住的地方嗎?”
“當然記得。”
“請等我和學妹走後十分鍾,你再離開。”6號美女笑了笑,“在我住處的樓下碰頭。”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6號美女已迅速轉身離去。
我腦袋空白了幾秒,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趕緊看了看表。
十分鍾雖然算短,但我在這十分鍾內起碼繞著機車走了一百步,而且看了七次表。
十分鍾終於到了,我立刻發動機車走人。
6號美女的住處雖然隻去過一次,但我印象很深,而且這段時間內我常在腦海裏浮現在那裏跟她聊天的景象。
甚至可以聽見當時滴滴答答的雨聲。
所以我並不需要東張西望找路,就很精準地抵達6號美女住處的樓下。
我在附近停好機車,再走回6號美女的住處樓下。
她還沒出現,我隻好抬頭看著遮雨棚,這讓我緩和了一些緊張的情緒。
鏗鏘一聲鐵門開啟,6號美女剛探出身便看見我。
“你怎麼這麼快?”她似乎很疑惑,“你有等十分鍾嗎?”
“有啊。”我有些激動,“誤差絕不會超過十秒。”
“你別緊張,我相信你。”她笑了笑,“不過這表示你騎車很快,你應該騎慢點。”
“不好意思。我以後會注意的。”
6號美女嗯了一聲後便往前走,她走了五步後我才快步跟上。
我在她左後方一步,走了一會兒才發覺這應該是跟長輩走路時的禮儀。
剛好6號美女轉頭朝我笑了笑,我便再踏前一步,跟她並肩走著。
走了三分鍾她還是沒開口,我越來越納悶,不斷思考她正在做什麼?
或是即將要做什麼?
“喂!”6號美女拉住我衣角,“現在是紅燈。”
我嚇了一跳,急忙縮回腳步,退回她身旁。
“你幹嗎闖紅燈呀?”
“我生肖屬牛,所以看到紅色會想要衝過去。”
“胡說。”6號美女笑了,“你生肖又不屬牛。”
“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注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