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在成功廳門口等了約十分鍾才看見她朝我走來。

“我們進去吧。”她說完後直接往裏麵走。

我隻好跟在她身後,直到她找好位置坐下,我才坐她旁邊。

“電影快開始了,我們不要說話。”她說。

電影放映的過程中,她始終注視著銀幕,頭也沒轉,更別提開口了。

“電影結束了,我們走吧。”她站起身。

我還是跟在她身後離開成功廳。

“Bye—bye。”她在成功廳門口說。

從開始到結束,她隻講了四句話,而我竟然連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

“昨天一切還好吧。”6號美女突然轉頭問我。

“嗯?”我回過神,“托你的福,很好。”

“你又客氣了。”

“不。”我很認真搖了搖頭,“我是說真的。”

“是嗎?”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就好。”

“謝謝。”我趕緊接著說,“這不是客氣,是真心話。”

我說完話後燈光瞬間全暗,隻看見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啊閃的。

也仿佛聽見她輕輕“嗯”了一聲。

“好棒哦。”6號美女露出笑容,“電影開始了。”

“是啊。”我突然不再緊張,也笑了笑,“好棒。”

這部電影說的是患有強迫症的男主角和餐廳女侍者的故事。

雖然我和她的專注力都在銀幕上,但碰到有趣的情節或對白,總會很有默契的同時轉頭,彼此交換笑容。

我發覺我們可能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因為隻要我轉頭她也必定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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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整部電影中幾乎沒有隻有她想笑或隻有我想笑的地方。

我也發覺在漆黑的環境中,6號美女的眼睛特別亮,笑容也更迷人。

燈光亮了,電影結束了,這次不再有人起立鼓掌或歡呼。

“我們走吧。”6號美女站起身。

“嗯。”我點點頭,也站起身。

但人太多了,走道也坐滿了人,人潮移動的速度很緩慢。

“這部電影好看嗎?”6號美女問。

“好看。”我說。

“然後呢?”她又問,“你有什麼看法?”

“就……”

我突然想起她是視聽社的社員,頓時覺得有壓力。

“繡球。”

“是。6號美女。”

“隻是閑聊而已,又不是考試。”她笑了笑。

“那麼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請說。”

“父母怕小孩去摸滾燙的鍋子而被燙傷,便在鍋裏盛些熱水,再牽著小孩的手輕輕觸摸鍋子後馬上縮回,然後說:‘以後不可以摸摸哦,會燙燙哦。’於是小孩便學會了以後不可以亂摸鍋子。”

“我也聽過這種作法。”

“但有的小孩卻從此害怕鍋子,甚至是像鍋子形狀的東西,認為鍋子就是燙傷人的東西,是非常危險的。”我說,“我就是那種小孩。”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還會怕鍋子?”

“不,這隻是比喻而已。”我說,“我的意思是我應該有點怪。”

“是嗎?”

“就像患有強迫症的男主角覺得自己有很多行為是沒必要的,甚至很痛苦,卻無法擺脫。”我頓了頓,接著說,“我一定也有很多言行可能是奇怪的、不恰當的,差別的是我可能不自覺。”

“所以呢?”

“所以請你要多包涵,不要見怪。”

“我一直在包涵呀。”6號美女笑了,“也會持續包涵。”

“感恩。”我也笑了。

終於走出成功廳,視野變開闊,空氣也變清新。

這時候的陽光明晃晃的,非常耀眼,卻不曬人。

我不禁停下腳步,仰起頭閉上眼張開雙臂,讓陽光照耀全身。

“啊?”我突然想到6號美女就在身旁,“抱歉。”

“不用說抱歉。”她笑了笑,“我說過了,我會包涵呀。”

陽光灑在6號美女的臉龐,她的笑容更顯得燦爛。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嗨。”賴德仁突然出現,“沒想到你們也來看電影,真巧。”

“喂。”我瞪了他一眼,“別裝了。”

“我有投你一票哦。”他對6號美女說。

“夠了哦。”我再瞪了他一眼。

“繡球。”6號美女說,“你應該幫我介紹你朋友。”

“他的網絡昵稱是虎落平陽變北七。”我說,“你可以叫他北七。”

“喂。”他先瞪了我一眼,再轉頭說,“你好,我叫賴德仁。”

“幸會。”6號美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