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無關,那這畫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我自己往上頭潑了水,又來冤枉她了不成?!”紀芙茵不依不饒,“定是這丫鬟毛手毛腳,不小心往上頭潑了水,怕我怪罪就一直瞞著!”

“先聽大哥說完。”紀雲天將那畫攤開在嫡妹眼前,用手指著上麵暈開褪色了的部分,“你瞧,哪裏有被人潑過水的痕跡?若是潑了水,這些個地方不都皺起來了麼?你仔細看,這畫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八成是用了什麼劣質的墨的關係,用了劣質的墨,過不了多久字畫就會變得模糊汙糟。”

紀芙茵一撇嘴,“大哥怕是在哄我吧,大哥可不要太過包庇這些做奴婢的了,若是縱容的習慣了,指不定哪個做奴婢的就爬到主子頭上來了呢。”

“你這丫頭,大哥何曾騙過你,我倒是覺得,你應該是讓什麼人給騙了吧。現在可是有不少江湖騙子,拿了自己畫的什麼圖,就敢稱是隱士高人畫作,用來斂取錢財,你這單純的傻丫頭,怕也是讓那些人給騙了。”紀雲天笑道,又粗略掃了那畫幾眼,“別說,畫工果真不錯,這畫可花了你不少銀子了吧?”

“一文都沒有花,這畫兒也不是什麼江湖騙子賣的,這可是四妹妹送給我的,四妹妹最是老實的那一個,怎麼就成了江湖騙子?”紀芙茵氣惱道,“更何況,四妹妹甚少出門,用的筆墨紙硯可都是咱們府裏的人負責采買回來的,外麵那些江湖騙子的確可能用那些個劣質的墨,我們紀府總不可能有這般劣質的墨吧?”

紀雲天錯愕,“這是四妹妹畫的?”

“你仔細瞧,那落款的筆跡是不是咱們四妹妹的?”紀芙茵擰著眉頭,纖細的手指點在那落款處,“大哥,你瞧,是不是四妹妹的?”

“這……”紀雲天看了看,“當著是四妹妹的落款。”

“四妹妹向來最是老實,同我又從來沒有過任何爭執,總不可能故意送了副用劣質墨畫的畫兒來羞辱我吧?更何況,咱們紀府分發給我們姊妹四人的吃穿用,向來都是最好的,四妹妹哪裏的劣質墨?”

被紀芙茵這一通說,紀雲天也沒了理由,笑著看向老夫人,“祖母您倒是評評理兒,我不過就是看這丫鬟冤枉多說了兩句,這下可好,倒惹得芙茵衝我來了。”

“祖母,我哪有衝著誰去了。”紀芙茵嬌嗔地瞪了一眼紀雲天,又道,“孫女也隻是氣不過嘛,四妹妹同我姊妹情深,才送了這幅畫,大哥卻說那是用劣質墨畫的,四妹妹哪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來?”

“芙兒莫惱,你和雲天說的應當都是對的,這墨的確是劣質墨,但應當並非是靈茵故意所為。”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沉了沉,將湘蓮喚了過來,“去四位小姐的房裏,把每人的筆墨紙硯,胭脂香粉各取一份來,隻能拿桌上擺著的,一看就是慣用用的。”

“是,老夫人。”

聽了老夫人的話,湘蓮又帶了兩名丫鬟,挨個去到四位小姐的房間,將老夫人要的那些東西一樣不少的挨個取了一份。

過了不多會,湘蓮便帶著東西回來了,那四份東西一並攤開在桌上,乍看之下沒有什麼,但仔細一瞧,其中的貓膩便出來了。

“這是誰的?好粗的粉,要如何用在臉上?”紀芙茵拿起一盒明顯質量最次的香粉,用手摸了摸,感覺一點都不似她平日用慣了的香粉那般細膩。

“回二小姐,這是四小姐的。”

紀雲天皺皺眉,又拿起一塊用了一半的墨,還沒靠近就嗅到了那劣質墨特有的臭味,“這又是誰的?紀府裏麵的小姐,居然有人用如此劣等的墨,傳出去豈非讓人笑掉大牙?”

湘蓮又道:“回大少爺,這也是四小姐的。”

“祖母,我們姊妹四人除了月錢之外,這些平日的供給,不都應當是一樣的麼?怎的四妹妹的和我們的完全不同?”紀芙茵又搓了搓那粉,“粒子這麼粗,難怪四妹妹平日寧可素麵朝天,也不用這香粉之類的東西。”

這四樣東西擺在眼前之後,老夫人的臉色登時沉了下去。

在四份東西裏麵,紀妃茵同紀芙茵的東西是一樣的,三小姐紀巧茵則是一般的貨色,雖說差不到哪裏去,卻也不是當時給小姐們定的質量,四小姐紀靈茵的就更不必說,根本就是差到一般人家的小姐都不會用的。

“看來,我這老骨頭不時時刻刻盯上一盯,咱們這府裏就有人要翻了天啊。”老夫人還算平靜的麵容下,有種抑製不住的怒氣正在翻湧,負責采買這些東西的人,竟敢隨意克扣府中小姐的份例,這要是縱容下去,那還了得?!

“去把夫人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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