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含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芙茵,依我看,明天你幹脆慌成自己生病,不必去了。”

“那怎麼成。”紀芙茵搖搖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天紀府的人,應該也是在要進宮的名單裏頭吧?我要是自己躲了,父親他們萬一因為我而受到牽連,那可如何是好?祖母年紀大了,再入獄一次的事情,可是萬萬要不得的了。”

對著鏡子扶了扶頭上的發髻,紀芙茵的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了起來,那一天在宮裏遇到宋大人時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了眼前。容貴妃忽然作出了這個決定,會不會就是跟那天的宋大人有關呢?

發簪上的珠花隨著她動作的擺動撞在了一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這珠玉撞擊的聲音若是擱在以往不算什麼,可現在紀芙茵的心裏卻有些微微的煩亂了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是纏在她身上的水草,甩也甩不掉……

眨眼之間,第二天就已經到了,天還不亮的時候,群臣就已經帶著各自的家眷,梳洗熨帖進了宮,還差兩刻鍾才到卯時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聚集在了一起,等待著卯時的到來。

為了給容貴妃祈福,顧含謙今天也被帝君早早叮囑過,不必陪同他一起上朝了,他正巧也樂得自在,同紀芙茵一起和紀家的人站在了一處。

為了表示對這次祈福的重視,老夫人也一同來了,再看看其他大臣身邊的人也是一樣,府裏德高望重的老太爺,老夫人,能到的也全都一並到了。

在遠處的位置上,衣著華貴的容貴妃,正在宮女的照拂下,神色懨懨的坐在那裏,這樣遠遠的看過去,容貴妃的臉色倒是還真有幾分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說是夜夜噩夢,似乎也沒有多誇張。

至於三皇子趙廣征,也站在祈福的人群當中,視線時不時地向紀芙茵的方向看過來,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紀芙茵也隻是淡淡地別過自己的視線,隻當是沒有看到他。

轉眼間卯時就已經到了,有兩名僧人在最中間的位置,敲打著木魚,口中不停地誦著經文,至於其他的人,說是一起祈福來的,但那經文聽又聽不懂,除了按照先前僧人所教的雙手合十,虔誠的站立,就再也沒別的事了。

時間稍微一長,眾人不免都覺得枯燥無聊,心裏頭正在各想各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從眾人的身後傳來,當下也沒人有心思祈福了,齊刷刷地轉過頭看去,頓時一個個都蒙住了——

在他們的身後,一名侍衛的胸口正被人給一刀刺穿,鮮血濺了一地,殺了那侍衛的人,則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蒙的嚴嚴實實的男子,在那蒙麵黑衣人的身後,又在瞬間湧出來了約莫十幾人,提著手中的兵器,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有刺客——有刺客啊——快保護貴妃娘娘,保護貴妃娘娘啊!”容貴妃身邊的公公見狀,嚇得立即尖叫了起來,“快去找人來,保護貴妃娘娘!”

在場的大臣們一個個都嚇得臉色刷白了起來,帶來的那些家眷就更不必提,一個個都是養在深宅裏麵的夫人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近距離的見過刺客?!

很快,就有兩對侍衛趕了過來,那將那十餘名左右的刺客團團圍住,之後一擁而上——可那些刺客很明顯身手不凡,在對付這些侍衛的時候,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幾刀過後,地上又躺了幾具屍體。

“大哥,保護好祖母他們!”看出那幾名刺客各個身手不凡,紀芙茵的心立即微微懸了起來,這些人到底是為了誰來的,誰也說不定,但刀劍無眼,千萬不要被傷到了才好!

眼看著那些刺客就要把趕來的侍衛統統解決後,殺來大臣們這邊了,紀芙茵的目光在人群當中焦灼的掃了一圈,趙念安竟然沒有在裏麵,紀芙茵心裏頓時後悔不已,真該死,她怎麼偏偏就在今天疏忽了,竟然沒有讓莫離守在暗處!

沒有事先讓莫離跟著也就罷了,可她現在既沒有帶莫離給她的哨子,莫欺也被她留在了太子府沒有帶進來,根本就沒有辦法向莫離發出任何的求救信號——眼看著最後一名侍衛也死在了刺客的刀下,紀芙茵頓時覺得後背上爬滿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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