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和五皇子呢?”周太傅一邊說著,一邊向東偏殿敞開著的門看去。

誰知,一聽到他這句再正常不過的問話,那宮婢頓時身子一抖,跪了下來,聲音顫顫巍巍,“回稟太傅,公主她,公主她……不見了!”

周太傅也是一愣,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紀芙茵卻眉心一緊,“什麼叫公主不見了,你們不是全都貼身伺候著的麼?好端端的,又是在宮裏,公主怎麼會不見了!?”

“回稟太子妃……”那宮婢已經嚇得麵無血色了,“奴婢也不知情,昨兒奴婢也不知是怎麼了……睡的各位沉,今天一早醒過來,就發現公主不見了!”

“什麼時候不見的?這四處你們可都找過了?”顧含謙沉聲問道。

那宮婢像是被嚇愣了,聽到顧含謙這麼問,這才有些回過神來,“還,還沒有,奴婢隻是把這偏殿裏頭找遍了,其他的地方還沒有找……”

顧含謙笑了笑,“也許公主是早起覺得煩悶,就打算四處走走也說不定,五皇子那裏你們看過了沒?公主和五皇子兄妹之間的感情,向來都是極親切的,現在說不定是在五皇子那裏。”

周太傅剛才一聽到她說公主不見了的時候,整個人險些背過氣去,一聽顧含謙這麼說,臉色才緩和了不少,連聲附和著,“太子說的對,咱們先去五殿下那裏瞧瞧。”

孔翼冉的房間當中,房門是虛掩著的,他素來不喜歡在房間裏麵有仆從伺候守夜,所以房間裏麵也就沒什麼其他人的在,在周太傅的示意下,那宮婢走了進去,看到床上的人之後,卻發出一聲尖叫,跪倒在地,一張臉變得紙一樣慘白,渾身瑟瑟發抖。

像是被宮婢的這聲尖叫給吵到了,床上的人在被子當中發出一聲不悅的呻吟,略帶疲憊地坐起身,一雙眼睛當中殘存著一抹春色,淩亂的頭發和不著寸縷的身體,都很明顯地昭示著,這裏昨夜剛剛發生過什麼。

“公、公主!?”周太傅的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昭明長公主不發一言就跑來了大業不說,還在大業的皇宮當中和男子行了這種苟且之事,偏偏還讓大業的太子和太子妃撞了個正著,這簡直就是把昭明的臉都給丟盡了!

“周太傅?!”看到床前的人時,孔采芸的神色也猛地一變,飛速地抓起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體遮擋了個嚴嚴實實,“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等周太傅回答,孔采芸又看到了和周太傅站在一起,眉心緊皺的顧含謙,麵色頓時一震,“太、太子……?你不是、不是……?”

孔采芸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茫然地垂下視線,顫抖著手,拉開了一旁的被子,五皇子孔翼冉的那張臉便赫然裸露在了外麵——!孔采芸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一張美豔的臉上,此刻鐵青一片!

這怎麼可能,昨天跟她一夜春-宵的人,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五皇兄!?昨晚的人,明明就該是大業的太子才對啊!

在孔翼冉的臉露出來的時候,周太傅再也撐不住了,就隻覺得一股悶氣直衝頭頂,眼前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幾乎要跌倒在地——昨天晚上,他還因為長公主和五皇子之間的流言蜚語,義正言辭地斥責了大業的帝君,慷慨陳詞,毫不留情,可是現在——

眼見為實,他自己親眼看到的這一幕,總不可能會是假的,這赤-裸-裸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之間會是什麼關係,一目了然!周太傅隻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就像是被人給用力狠甩了幾個耳光一般。

孔翼冉昨夜顯然太過銷魂,以至於到現在,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一醒來之後,下意識地把旁邊的人摟在了懷裏,含笑的一張臉上,竟是一片柔情蜜意。

但是他的柔情蜜意卻撲了個空,孔采芸慘白著臉,用力推開他的手,“五皇兄!”

這一句五皇兄,令孔翼冉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前溫熱的身體,還有那縈繞在自己身旁的香氣,都證明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可是……孔采芸那驚懼害怕的眼神,令他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是老臣的錯,都是老臣的錯啊!”周太傅已經有些氣糊塗了,“都是老臣沒能盡心盡力教導長公主和五殿下啊,都是老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