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老大說:"張幹大,我們這是沒有拿你當外人,才核桃、棗兒一齊往出騰,你可不能到處瞎說,賣我們!"
老二也說:"自從掙下這座小樓以後,我們真的是金盆洗手了!"
張家山說:"我一向口緊的,二位放心!"
起身時,張家山又說:"幫人幫到底,這麻將牌,也借我們一用!"
老二將麻將整起,交給李文化。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放下飯碗,張家山對穀子幹媽說:
"穀子,我聽說李家村的李士旺老漢,這兩天走了。可憐兮兮的,身後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你去買個花圈,代表咱們事務所給送去,順路,你再回家看看,看你那幾個寶貝兒子,把地種了沒有。"
"我這幾天,正想回家去看看的!"穀子幹媽說。
張家山又說:"你把紅梅也帶上,有個伴兒,反正她在這裏也沒事!"
"好!"
支走了她倆,張家山神色嚴肅地將門關上,然後支起桌子,放上氈片,將牌三三兩兩地取出。
"來,咱們商議一下,定出些口訣!"張家山叫李文化。
兩人關起門來,圈到家裏,像做賊一樣,從早上一直幹到下午紅日西斜。參考那二兄弟提供的口訣,再加上他們自己的▼
兩個男人都不再說話,每人拿著紙,踱著方步,念念有詞,像小學生背書一般。紙背在後邊,故意不去看,哪個字記不住了,拿著眼前看一下,又趕快把那紙背著屁股後邊去了。
正背著,有人敲門,聽聲音是穀子幹媽。
"大天白日的,把門關起來幹什麼?"穀子幹媽在門外大聲地問。
李文化念叨著,毫無表情地將門關子拉開。
穀子幹媽看了念念有詞的李文化,又看了看念念有詞的張家山,一邊用笤帚掃鞋上的土,一邊說:"一天沒見,你們兩個大男人,咋就像叫狐狸精給纏住了,成了瓷人!"
兩人都正在情緒中,沒答理她,繼續念念有詞地背。
穀子幹媽掄起笤帚,朝張家山的屁股上給了一下。
張家山好容易有了一點兒感覺。
他瓷著眼睛,看了一眼穀子幹媽,說道:"穀子,後格①,你跟紅梅出去躲上一天,我要和周寶元在這屋裏來一場大賭。"
穀子幹媽想說點什麼,看了看張家山嚴肅得怕人的臉色,她沒有說。
賀紅梅在屋外悄聲說:"穀子幹媽,張幹大要賭博,你不勸勸他!"
"你張幹大不是那號糊塗人。他要做這事,自有他這樣做的道理。唉,男人們!"
穀子幹媽說完,開始挽起袖子做飯。賀紅梅忙抱來柴禾,攏火。
三天時間,說話間就到了。這天一早,公雞喔喔地啼著。貪睡的張家山,這天破例起了個大早,將兩扇房門開圓,然後抱了把掃帚,在大門口慢吞吞地掃著。
這不叫掃地,這叫拿了把掃帚在做運動。地上橫一道、豎一道的,用老百姓的話說,這叫"給關老爺畫胡子"。
"讓我掃吧,張幹大!"賀紅梅過來搶掃帚。
張家山頭也不回地擺擺手,繼續掃著。
穀子幹媽使了個眼色,叫紅梅不要去驚擾張家山。
太陽初升的時候,早飯已經吃過。地很幹淨,上麵灑了些水。麻將桌子端端正正地擺在屋子中間。桌上的麻將,四堵牆一樣,也端端正正地擺好。
穀子幹媽背個小包袱,和賀紅梅要躲出去。
門口。
穀子幹媽充滿愛意的目光,在張家山臉上停下來。
"他張幹大,你不是那二年了。凡事不可逞強!能撐過去,就撐,撐不過,就鬆下來,畢竟是有搭幾歲的人了!"穀子幹媽說。
"我知道!"
張家山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一種溫柔的東西。他抬起頭來望著穀子幹媽。突然,越過穀子幹**頭頂,他看見遠遠的山路上,一顛一顛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