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了知,而且自心卻常得寂止。因自心常得寂止,於是禪定解脫的三昧道果,便都得到正受而解脫了。但是他們仍然未離無始的習氣,仍然未脫不可思議熏習的變易生死,這種達到自覺聖樂住的聲聞,便名為“自覺聖差別相”聲聞。至於得到自覺聖差別樂住的大乘菩薩,他們並不願住於寂滅門中,而貪著三昧正受之樂。隻為顧憫一切眾生,而生本願之力,雖然知寂滅而不證涅槃,所以大乘菩薩對此不應修學。
“如何是性妄想自性計著相聲聞呢?那便是對於物理的四大種性,堅(地)、濕(水)、暖(火)、動(風)、青、黃、赤、白,等等,認為雖無造物者為之主宰,但是確有生生不已的作用存在。從自相和共相來斟酌推理,都是如此。而且先輩學者所說,也是如此。他們僅隻見及此理,就對它生起一種有自性的妄想。所以大乘菩薩們,對於他們這些見解,便應知所取舍,應當隨順教導,令其入於法無我的境界後,再舍卻人無我的境界,人法兩見消滅後,再漸次進入菩薩等各地境界。”
爾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世尊所說常,不思議,自覺聖趣境界,及第一義境界。世尊非諸外道所說常不思議因緣耶。佛告大慧:非諸外道因緣,得常不思議。所以者何。諸外道常不思議,不因自相成。若常不思議不因自相成者。何因顯現常不思議。複次大慧,不思議若因自相成者。彼則應常。由作者因相故,常不思議不成。大慧,我第一義常不思議,第一義因相成,離性非性得。自覺性故有相,第一義智因故有因,離性非性故。譬如無作虛空,涅槃滅盡故常。如是大慧,不同外道常不思議論。如是大慧,此常不思議,諸如來自覺聖智,所得如是。故常不思議自覺聖智所得。應當修學。
複次大慧。外道常不思議,無常性。異相因故。非自作因相力故常。複次大慧,諸外道常不思議,於所作,性非性無常。見己思量計常。大慧,我亦以如是因緣,所作者,性非性無常見已,自覺聖境界,說彼常無因。大慧,若複諸外道因相,成常不思議。因自相性非性,同於兔角。此常不思議,但言說妄想。諸外道輩,有如是過。所以者何?謂但言說妄想,同於兔角,自因相非分。大慧,我常不思議,因自覺得相故,離所作性非性故常。非外性非性無常,思量計常。大慧,若複外性非性無常,思量計常。不思議常,而彼不知常不思,議自因之相。去得自覺聖智境界相遠,彼不應說。
常不思議與第一義的境界
這的,大慧大士又問佛說;“您平常所說的常不思議的自覺聖趣境界,以及第一義的境界,這與外道們所說的,另有一常不思議的造作因緣有何不同呢?”佛說:“我說的,和外道們所說的不同。為什麼呢?外道們的常不思議,它是不因自相而成的。如果這個常不思議,不是由自相而成,那又根據什麼原因才顯現出常不思議的境界呢?反之,如果不思議是由自相而成的,那它便是常住不變了。他們說有一個造作者的因緣在那兒,所以不思議的理論,便不能成立了。我所說的,是第一義(形而上)的常不思議。第一義是自相成就,離於一切有性與無性,證得自覺之相,所以說它有相。第一義以般若智慧為因,所以說它有因。它是畢竟離於有性無性的。它正像沒有造作者一樣的虛空,是涅槃(寂滅),滅盡定的境界,所以說它是常不思議。這是不同於外道常不思議的理論的,這是一切如來自覺聖智得大所得的境界,所以你們應當修學。
“其次,外道們所說的常不思議,不是常住的,它不是自相為因,也非從修行中得到的,它是另有一不思議常存著的。他們因為看見萬有所作的,有性無性,都是無常,於是思量推測,便認為另有一常不可思議的存在。而我所指的,也即是此理,萬法都從因緣所生,非有性亦非無性,因緣法中,都是無常,既證得此理,住於自覺聖智境界中,再指出他們所認為另有一常不可思議之說,是無因之論。如果外道們認為另有一存在之相,而成為常不思議。但既知為自相之因的自性,也就等於無件,也就等於兔角,本無此物。試問那另一常不思議的存在,是從哪裏來的呢?所以他們所說的常不思議,隻是一種觀念遊戲,徒有言說名詞和妄想而已。外道們所說的既有這種錯誤,他們徒托空言於妄想,就等於兔子有角—樣的無稽,那當然不能證入自覺的境界,而是一種非分的妄想。但我所指的常不思議,是證入了自覺的境界,離於有為的造作者,非有性亦非無性,所以說是永恒常在的。我的說法並非認為外於一切,自性無性,一切無常,便思量推測另有一常不思以。而外道們不知常不思議為自證自覺的境界,所以他們去聖遙遠,他們的理論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