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伊燕媽媽和孿弋沒空,我可以大膽來醫院看望伊燕,結果伊燕的時間全被伊先生占用了,我真是無奈。
不過此時此刻我完全想象得到,有一個人比我還要痛楚,那就是孿弋。也不知道麵對幾百人來參加婚禮,結果沒有了新娘,孿弋該如何招架。他是焦頭爛額地躲在某個角落愁悵,還是滿臉歉意地站在門口向來客一一解釋——對不起,婚禮延期了,具體時間另行通知?
我胡思亂想著竟暗自竊喜一番,心想:婚禮延期可不是兒戲!嘿嘿,我又笑了笑。不料,我沒能抑製住內心的喜悅,竟笑出聲來……
待我回過神後,隻見伊先生正愣愣地瞅著我。躺在病床上的伊燕瞅著我,也傻了眼。
瞅著他倆的目光,我暗自一愣,萬分尷尬和羞澀,可一時又不知所措,幹脆衝他倆尷尬地笑了笑:“嘿嘿。”
伊先生愣了片刻,回頭衝伊燕問道:“小燕呀,他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猛的一愣,心想:我怎麼會成了傻子呢?
“嘻嘻,”伊燕笑了笑,衝她爸回道,“應該不傻吧?”
“那他……”伊先生遲疑地瞟了我一眼,“怎麼自個兒在那兒樂呀?”
伊燕思慮著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呃,你在偷樂什麼呀?”
“我?”我愣住了,總不能說我在偷著樂孿弋現在的窘態吧,那我豈不是在人家背後幸災樂禍?那我在樂什麼呢?有什麼值得我一個人偷著樂的呢?
想了一會兒,我回道:“我在樂天如果不黑的話,會是什麼樣子?”
“啊?!”伊先生瞠目結舌地看著我,片刻後,半似遲疑地問道,“這好笑嗎?”他沉思著起身朝我走來,又問道:“天怎麼會不黑呢,隻有傻子才會這麼想吧?”
眼瞅著伊先生來到了我的跟前,我更是羞愧不已、尷尬萬倍,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也隻得澀澀地一笑:“嘿嘿——”
伊先生瞅著我,遲疑了片刻,然後緩慢地抬起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心想:他還真把我當成是傻子了呀?於是我尷尬地看著他笑了笑,問道:“您這是……”
這時,他看了看我,然後指著病床上的伊燕問我:“她是誰?”
“伊燕,您的女兒呀。”
“那……”她爸琢磨著,忽然掏出了一張百元人民幣,“這是什麼?”
“人民幣,麵值一百元。”我答道。
“那……給你吧?”
“不,”我忙回道,“這是您的錢,我不能無緣無故拿您的錢。盡管我不富有,但是我也不能靠施舍呀。”
伊先生聽後,不由得放亮了雙眼,仔仔細細地打量我一番,欣慰地淡淡一笑,說道:“看來你不傻,不傻。那你剛剛到底在偷笑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