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準備拉著伊歐開溜的時候,便看見我老爸堵在了後院的門口處。瞅著我爸那恐怖的眼神,我膽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伊歐則害怕地偷偷攥緊了我的手。她那暗地裏的小動作,似在膽怯地問我--怎麼辦呀?
我爸見我牽著伊歐的手,瞅了瞅她,頓時變得和藹了一些,然後側身站到門側,衝我問:“怎麼,要和她回屋?”
我膽怯地點了點頭,心裏在祈禱著--看不見,看不見,讓我爸看不見雞在搶食紅薯丁……然後,我心虛地、小心翼翼地回頭瞅了瞅,隻見一隻大公雞抻了抻脖子,陡然倒地而亡了。
我暗自一驚,然後正轉頭,心驚膽戰地望向了我爸。這時,隻見我爸正愣怔地呆望著那隻大公雞倒地的情景。
我又隻好膽怯地隨著我爸的目光回頭望去,隻見那群家雞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見如此情景,我隻感覺似有某種鐵器在頭頂上空擊打,頭皮錚錚作響,我徹底傻了!
當我再次心驚膽戰地將目光投向我爸時,他也正將他那怒火閃閃的目光投向我。
在四目相撞的那一刻,我再次感覺到了頭頂上空有著某種鐵器在擊打--頭皮錚錚作響。
為了避免一場責罵或痛扁,我慌張地低聲說:“爸,我先和伊歐回屋了。”
誰料,我爸嚴厲地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膽怯地、傻傻地一愣,吞吞吐吐地回答:“這個嘛……”
“我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我老爸嚴厲地重複道。
我已恐懼得不知表達:“這個嘛……我想……”
我爸見我恐慌成了這樣,偷偷地瞟了伊歐一眼,然後暗自頓了頓,略顯平和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鎮定了一下,說:“這個嘛……是這樣的,她……她大概是聽說……聽說那盤紅薯丁是用老鼠藥拌的,嚇得將那盤紅薯丁拋撒了出去,然後……然後院角的那群雞就……就都爭先恐後地飛奔過來了,大概……大概就這樣。”
我爸氣得忍不住瞪了我一眼,然後又偷偷瞟了伊歐一眼,大概是不想讓我在伊歐麵前難堪,於是,氣急敗壞地說:“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趁機,我忙說了句:“既然是這樣,那我和她回屋了吧,免得又給您添亂。”
我爸又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眉頭緊皺,煩悶地說:“回吧,回吧,回吧,你最好是消失!”
於是,我拉著伊歐的手便朝屋內溜去了。
回到客廳後,伊歐默默地看了看我,小聲問道:“剛剛……你爸是不是罵你了呀?”
我憋著一肚子冤屈,無奈地瞅了瞅她,回道:“罵我?沒打得我滿地盡是黃板牙已經不錯了!”
“那……”伊歐像個知錯的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小聲說,“那……那我看……我倆還是明天回北京吧,免得我又在你家闖禍。”
“也好,我正有此意,這樣也免得肖玉梅老來煩我。”
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肖玉梅的聲音:“大伯,請問曾雨回來了嗎?”
“他死了!”我老爸把氣撒在了肖玉梅身上。
“我昨天還見到他了,您怎麼這麼說,是不是曾雨惹您生氣了?”肖玉梅問道。
我爸猶如吃了兩斤火藥,一肚子的火氣:“唉!別提了,他帶回來的那個叫什麼伊歐的女孩,可能她也是不知道,閑得無聊,就把牆角用來防鼠的紅薯丁拿去喂豬了,結果把我家的那頭母豬給喂死了,還把家裏的雞也都給喂死了。”
“原來是這樣呀。”肖玉梅恍然大悟,“那大伯,曾雨現在在家嗎?”
“在,快進屋吧,都好幾年沒見你了,一會兒在我家吃晚飯。”我爸將肖玉梅領進了客廳。不想見的人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進到客廳後,我爸對肖玉梅說:“你們幾個年輕人就在這客廳玩吧,我得去廚房幫你伯母的忙。”
肖玉梅禮貌地一笑,回道:“您忙吧。”
見我爸出了客廳,作為主人的我忙起身迎向肖玉梅,微微一笑。這一笑我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來,從戀人轉變成朋友隻有無盡的尷尬,沒有無盡的友誼。所以我隻好忙著敷衍了一句:“你來了?”
“嗯,我來了。”肖玉梅回道。
“那……”我頓了頓,尷尬一笑,打了個手勢,“你坐吧。”
肖玉梅望了望伊歐,然後走到她身側的竹椅前坐下了,與她挨著坐的。
見肖玉梅已經落座,我便回身走到她跟前,又略顯尷尬地一笑:“你坐了?”
“嗯,我坐了。”她回道。
“渴嗎?我給你點支煙。”話一落音,我才感覺,我對她實在是沒詞了。
肖玉梅不禁一怔,抬頭看向我:“你怎麼啦,怎麼像是大腦進灰了?”
“沒……沒怎麼呀。你坐吧,我去廚房幫我媽忙去了。”說完,我便逃離般朝廚走去了。
可是剛到廚房門口,我爸依舊心存惱怒地衝我吼道:“你來廚房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