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清晰的照出他的輪廓,一寸一寸,延伸開去。
他仿佛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人的注視,這才回過身來,唇周沾著一大圈泡沫。“早啊!”他居然若無其事的朝著她打招呼,繼而又回過身去做他的事情。
剃須刀刺耳的聲音響起,他一點也不在乎的在她的麵前自如的刮著胡子。
蘇抹箏卻難以忍受了,一隻手攥著浴袍的衣角,一隻手指著他,顫顫出聲,“霍少彥,你你你……”她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他回過身,卻忘記還在剃胡須,這才被胡須刀割到,皮膚上割出了一條血痕,不深,卻有絲絲血液沁了出來。
他滿不在乎的用指腹拭去,垂眸看到她赤著腳站在瓷磚地麵上的樣子,這才提醒她,“哦,我忘記把你的拖鞋拿出來了,在鞋櫃裏,我今天早上去買的。”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腳上的那雙拖鞋,還有放在洗臉台上的牙刷牙杯乃至置物架上的毛巾,像是……都是從外麵買回來的。難道,他有潔癖?可是,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問題啊!
終於,她硬著頭皮出聲,“霍少彥,我、我怎麼會在這裏,我們……”我們沒發生什麼事情吧?她苦著一張臉,一句話說了半句,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哦~~”他終於明白她在計較什麼,長眸一轉,居然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我們,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怎麼——”他挑高了眉看她,“難道你忘記了嗎?那我可是很傷心地。”
“霍少彥……”蘇抹箏連哭出來的心都有了,“好了好了,我騙你的。”他終於不打算再欺負她,關了剃須刀的開關放下走過來,垂眸好笑的看著她拽著前麵衣領子的樣子,有些頭痛的撫額,“拜托,蘇抹箏小姐,我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他攤了攤手,頗為無辜,“正確來說,昨天晚上可是我背著你回來的,你可不知道你有多重。”他的話語明明是在抱怨,口氣裏卻沒有半分抱怨的語氣。
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在間接說她該減肥了嗎?
蘇抹箏狐疑的看著他,“霍少彥,你說真的!”
“當然,你認為除了我這個免費勞動力,還有誰願意背著你這個大活人回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裏,就隻有……”他聳了聳肩膀。
“可是你可以開兩個房間,還有,我的衣服……”她依然不依不撓,話音壓得很低,臉頰都幾乎成了大紅布。
“你的衣服是我找這裏的工作人員換的,至於房間——”他突然壓下了臉,幾乎垂到她的鼻梁上,“那是因為昨天某個女人醉酒後一直在發酒瘋,硬拉著一個男人的袖子不放,你總不能讓我脫光了走出房間吧。”
她瞪大了眸子,看著他笑的眸光都染上了笑意,“蘇小姐,你真的很沒有自我意識,跟個男人出去還能喝的這麼酩酊大醉而不自知……”他搖搖頭而去,繼續他剃須的工作。
蘇抹箏的臉卻是轟的一聲,串上了兩朵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