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婦,蘇抹箏!
六個磊落分明的字體,像是隔著另一個空間而來。
別說鄒叔怔住了,就連蘇抹箏自己,也怔住了。她抬眼去看他如玉的下巴,上方是一張明朗而儒雅的麵容,不算太過俊俏,卻是越看越舒服的類型。
“怎麼了?是不是太開心了。”他親昵的捏著她額邊的軟肉,儒雅的麵容上一派寵溺,“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所以你隻好跟我回家見我父母了。”
他攬過她的肩頭,繼續說,“鄒叔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他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旁人看去,隻覺親昵,“鄒叔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從小對我最好,你不用擔心。進去之後,凡事有我!”
他扳開她死死捏著的拳頭,把她纖瘦細長的手掌合攏於他的大掌,對著鄒叔道:“鄒叔,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鄒叔這才從這震撼的消息中反應過來,隻得連連呼應,“好好好,少彥你可得讓著人家姑娘一點!”老人不同於剛才的震驚,麵上有些紅光,隻慈祥和藹的看向蘇抹箏。
“哪有!?”霍少彥誇張的喊,“我可是一直讓著她的。”
蘇抹箏的指甲在他的手心中狠狠掐了下,後者這才微擰這長眉結束了這段對話。
他們沒從正門進,從旁邊的角門進去,一路穿堂過院,走過垂花門,繞過影壁,斜眼瞥見上方的雕飾圖案,以插月季的的崐花瓶,蘇抹箏駐足了下。
霍少彥便在後頭給她解釋,“這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還有其他圖案,不過我母親喜歡這一種。”希望待會的見麵,也能平平安安,霍少彥在心裏祈禱。
“霍少彥,你母親……”蘇抹箏頓了下,總不好說人家母親凶不凶吧,隻得這樣問,“你母親對我的印象,怎麼樣?”她也不知道,明明隻是幫人家演一場戲,為什麼如此緊張。
“我母親是個明事理的人,你不用擔心她會為難你。”霍少彥這廂說完,腦海裏便回想起了當初的談話,似乎,並不愉快。而他當初,信誓旦旦,這會,卻——走上堂屋的台階,霍少彥掀開門簾走了進去,蘇抹箏駐足在原地,看著門簾合上,人影遠去,不禁轉身,目光輕掃向廊簷下的那一方馬槽。
鑲嵌在泥土裏,周邊是滑不溜秋的青苔,綠的茂盛,有滴滴答答的水珠子從圓滿的馬槽裏滾落下來,從前邊灑下。
一個小瀑布,就此形成。
她閉上眼睛,呼吸著鼻尖的清香,前方的石階上,還有他們的腳印,一雙,對半。
蘇抹箏的淺笑淡了下去,指尖攥得很緊。
堂屋內,霍少彥探頭進去便喊了聲,“媽,”
霍夫人坐在堂屋正中,紫檀木椅,斑駁花紋藏不住情緒。霍母的雙手疊放在腹部上,似乎在靜心養氣,聞見兒子的聲音,這才緩緩張開眼來,掃向聲音的來源處,麵上,卻是一點笑容都沒有。
十萬瓦度的燈光,掩不住霍少彥焦急的情緒。大步拾來,他的麵上已經隱隱擔憂,俯下了身去,“媽,怎麼了,是不是爺爺又出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