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壞人,走開,走開!”白昕卉拍打著白母突伸而來的手掌,忽又再度撲入林家成的懷裏,扯著他的衣服,“糖叔叔,糖叔叔,快叫這個人走開,走開,昕卉怕,怕——”她的指骨緊緊的抓著林家成的衣襟,一張小臉上,全是懼怕,連再看白母一眼,都不敢。
“昕卉……”白母的眼前一黑,扶著額頭,差點一個身形不穩倒下去。
“伯母小心!”靳尊顧不得許多,從地上站起,一把扶住了正搖搖欲墜的白母。
白昕卉整個嬌小的身子都縮在林家成的懷中,一看到又有陌生人上前,頓時往後者的懷抱中縮得更緊,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林家成疼惜的撫摸著白昕卉的頭發,抬眼正對上了靳尊的黑眸,後者正深深的望著他,繼而轉向他懷中的白昕卉,林家成點了點頭,暗示許可。
白母許是驚到了,就連靳尊扶住她也不掙紮,方才還淩厲的眼,此刻是那般的無神。
靳尊扶著白母在床邊坐下,剛朝著白昕卉靠近了一步,後者又是放聲尖叫起來,“啊,壞人,走開,走開!”她這次卻是不如剛才對白母那樣拍打後者,而是尖叫著往林家成的懷裏手腳並用的縮去。
靳尊的身子一僵,揚在半空中的手臂生生頓在了她的麵前,離她的臉頰隻餘一步,“昕卉,”他喚著她的名,小心翼翼,“我是尊啊,你不認識我了麼?”
尊……
白昕卉的腦袋瓜子動了下,緩慢的轉過頭來看他,後者朝著她露出最溫柔的笑容,一張矜貴的俊臉上卻依然備顯冷酷。
一望到靳尊那幽深的黑眸,她又是下意識的撇過臉去,一邊還不住的搖頭,把腦袋甩的像撥lang鼓,“不不不,你們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糖叔叔,讓他們走,讓他們走!”
她使勁的扯著林家成的衣服,突然之間臉部抽搐了一下,繼而雙手快速的向頭皮上抓去,唇邊還在喃喃絮語,“尊,尊,尊是誰?我又是誰?我是誰?他又是誰……”她的神情癲亂,一張臉不住的抖著,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抽搐。
“啊——”她快速的推開擁著她的林家成,赤腳搖搖晃晃的就要跨下病床。
林家成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顧不得自己,立刻上前撲住了神情瘋狂的白昕卉,繼而衝著靳尊吼,“還愣著幹什麼!叫醫生啊!”
又一隻鎮定劑,注射入白昕卉的身體裏。
後者漸漸安靜了下去,白母哭泣著,一邊為白昕卉蓋好被子,一邊撫著女兒的臉頰。
看著後者安然入睡的模樣,眉宇間失了剛才的狂亂,平靜的連眉頭都不在起皺,這才頹喪著,靠在了床頭的位置。
精神病科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內,天氣,一派晴朗,窗明幾淨,隻餘微風浮動落葉的沙沙聲,還有,人聲。
音量不大,卻足以撼動靳尊的心髒。
“醫生,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早些天的情況並沒有這麼嚴重啊,怎麼會!?”林家成耐不住性子,撐在辦公桌上,俯視著桌前的白大褂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