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掙紮著站起身來想要去一探究竟,穿好了衣服之後,她不舍地看了一眼睡死在床上的男人,目光在接觸到自己剛才留下的血跡之後,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一個妖媚的笑容。
少女再次關上了門,慢慢地退回了床上,接著開始解男人的皮帶。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她細細碎碎地念叨著,就像是巫婆在念叨著最邪惡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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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羽又做噩夢了,夢中有很多的妖怪,他們都圍著自己,朝著自己嘶吼著,大張著它們的血盆大口。
她渾身都很痛,也很無力,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要是倒下了,那她的國家就完了,國家她並不在乎,可是國家要是出事了,她想要保護的人就要流離失所了。
所以麵對著那些凶狠的妖怪,她隻能拚盡全力,壓榨著身上的每一絲力氣。
終於她沒有力氣了,四肢百骸都傳來深深的無力感,終於她還是倒下了,在她閉上眼的最後一瞬間,一雙銀白色的長靴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順著那靴往上看去,身材挺拔的男人有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形流暢,裏麵包裹著一對淺琥珀色的眸子,稍微暗沉的瞳孔裏麵風暴肆虐,也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氣,還是在生他自己的氣。
“你來了。”李飛羽聽見自己張口對那個穿著鎧甲的男人說話,語氣是說不出的熟稔。
“你總是這樣。”他也不扶她,隻是這樣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前,冷冰冰地說著。
李飛羽咳嗽了一聲,艱難地朝著他伸出了手,說:“快帶我走,你應付不了這些怪物。”
看著李飛羽那雙滿是繭子的手,穿著鎧甲的男人終於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是如此地有力,隻是輕微一動,不給她帶來一點不適地就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冷香讓她的心迅速地鎮定下來,她艱難地笑了笑,對她說:“快走。”
“你說,若是這大周沒了,你是否就不用這般了?”男人平靜的聲音傳出來,裏麵卻帶著無邊的憎惡和怨毒。
李飛羽一驚,想要從他的懷抱裏麵掙脫出來,但是她渾身無力,隻能訓斥他:“你怎能有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身為臣子,這些本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好一個分內之事。”他冷笑,環住她的手卻緊了緊。
突然覺得自己很疲憊,李飛羽無奈地說:“走吧。”
男人不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就像是抱著易碎的珍寶。
李飛羽閉著眼睛恢複著力氣,腦子裏麵還回想著剛才他說的那句“你說,若是這大周沒了,你是否就不用這般了?”,皺了皺眉,她睡得更加不安穩了,右手也不自覺地死死地抓著他胸前的衣服。
“你說,若是這大周沒了,你是否就不用這般了?”
他一聲聲冰冷的疑問縈繞在她的耳邊,下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更多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腦海裏:
有女人小孩的尖叫:“不要,不要殺我們啊,不要!”
還有老人悲戚的歎息:“血羽軍,血羽軍啊!是公輸皇後亡靈歸來啊,是我大周自作孽啊……大周亡矣,大周亡矣!”
“不要再說了!”李飛羽頭痛欲裂,皺著眉低喃著。
“不要,不要殺我們啊,不要!”
“大周亡矣,大周……亡矣!”
“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李飛羽大叫著,但是根本無法阻止那些聲音,那些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縈繞著,折磨著她。
“不要啊——”李飛羽大叫一聲,喘息著驚醒。看著躺在自己床邊的傅汝,李飛羽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把周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之後,才稍微恢複了一點,她撐著自己的腦袋,艱難地喘息著。
噩夢嗎?又是……噩夢嗎?
又是大周!居然又是大周!之前她總覺得大周是個很熟悉的朝代,沒想到自己一直做的怪夢就是關於這個大周的,這到底是些什麼鬼東西,太真實了吧那個夢。
那些怨恨的念叨,還有那個穿著銀白鎧甲有著一雙淺琥珀色眼睛的男人,真的太過真實了……
正好這個時候,傅汝對著李飛羽睜開了雙眼,他的雙眼和自己夢中那個男人的雙眼瞬間重合了起來。
絲毫不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