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汝這才帶著點疲憊地閉上雙眼，幽冥海迅速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在傅汝眼神的示意之下，幽冥海迅速擴張，把整個房間都包裹了起來，再也不留一點縫隙。
整個房間就像是血的海洋，壓抑得李飛羽幾乎要尖叫，但是想到了剛才自己答應了傅汝的，她逼著自己轉移注意力，不要再去想這些讓自己越發癲狂的事情。
暴躁的感覺還壓在自己的胸口，讓她幾乎就要喘不過氣。
隱隱約約的，李飛羽隻覺得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壓抑在胸口的暴躁，幾乎隻有鮮血才能夠壓製，但是有了鮮血的浸染，壓在自己胸口的暴躁一定會爆發，到時候的自己……
還能是自己嗎？
李飛羽不敢確定。
所以之前的幾次，心底裏的聲音在叫囂著鮮血和“打開”的時候，她都拚了命地壓製著。
直到這一次，似乎是傅汝主動誘發了自己這樣的狀態。
雖然不太懂傅汝的目的，李飛羽還是決定了相信他。
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隻能依靠他，而且她也是心甘情願地依靠著他。
依舊是那團紅色的光團，在被傅汝打進了李飛羽的體內之後，不斷地遊走著，暴躁的感覺越發嚴重，那一聲聲帶著循循善誘的“打開”吵得她的腦袋幾乎要爆炸，但是她不得不忍受著。
傅汝好可怕。
這是李飛羽腦子裏麵唯一的想法。
但是他之前對她的種種好又再次回到了腦子裏麵。
有事沒事耍無賴的傅汝，對別人愛理不理的傅汝，溫柔貼心的傅汝，點點滴滴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就成了拯救李飛羽的良藥，隻有想著這些事情，李飛羽才能一動不動地任由著傅汝散發著令自己害怕的氣息。
好可怕，但是又是她這麼深愛的。
他會傷害她嗎？
本能告訴她，他就是她的天敵，但是這麼久的感情卻告訴她，不會。
傅汝，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呢。
“啊——”李飛羽的胸口突然一陣刺痛，本來一直處於無法開口狀態下的李飛羽竟然衝破了物理本能，大叫了出來。
看著傅汝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的臉，李飛羽的眼睛裏麵掉下眼淚，但是不是透明的顏色，而是和鮮血一樣的顏色。
血淚。
李飛羽居然流下了血淚。
鬼才會有的，血淚。
為什麼要傷害我？傅先生，我是這麼的相信你，但是你卻讓我這麼痛，傅先生……我好痛啊……
血淚就像是一條蜿蜒的河流，在她白淨的臉上留下血色的溝壑。
握起了拳頭，傅汝突然對著頭頂大叫了一聲，語氣裏麵的絕望和悲愴讓本來沉溺於自己的感情無法自拔的李飛羽瞬間回神。
壓抑在胸口的暴躁的感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舒暢。
前所未有的舒暢。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裏麵流淌著，李飛羽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感覺很奇妙，就像是……獲得了新生，有像是……回到了本來的自己。
“傅先生？”李飛羽看著靜靜站在原地的傅汝，有點遲疑地叫了他一聲，心裏卻有點抱歉。
自己剛才在想什麼？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剛才的那一下是傅先生在傷害自己呢，他明明是在幫助自己吧，比起之前的自己，現在自己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傅汝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樣，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地麵，明明衣著氣質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現在的他卻整個人都散發著狼狽和頹喪。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明明人在那裏，但是李飛羽卻生出一種他隨時都有可能就地消失的感覺。
這感覺讓李飛羽突然一陣驚慌，趕快再次喊了一聲：“傅先生，你怎麼了？”
傅汝這回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血紅的雙眼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明是看著她，聚焦點卻不太真實。
像是沒有落在她的身上。
或者說是他看似在看她，但是實際上，他的雙眼並沒有聚焦。
現在的傅汝就像是個行屍走肉，沒了神韻。
李飛羽的心一顫，趕快跑到傅汝的身邊，一把抱住了他。
本來以為傅汝不會有動作，但是沒想到傅汝竟然馬上就回抱住了李飛羽。
他的力量好大，勒得李飛羽很疼，就在她皺眉的瞬間，溫熱的感覺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溫熱濕潤。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