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躲進胳膊的內側,然後瞅準我們都沒盯著的空兒,跑到胳膊表麵把肉銜走,再躲到內側。獲得食物的最短距離是胳膊的一圈。”
這時從我身體的某個地方傳出狗的“汪汪”聲,聽起來似乎在嘲笑我們。
這個混蛋!竟敢戲弄我們人類!
接下來我們決定刺一個假波奇,隻要左臂上端有一隻藍色刺青狗的話,即使不是真的,也應該能瞞過那個社長吧。
山田在我的左臂上刺了一個假波奇,連很細微的地方都跟真波奇一模一樣。但是紮到皮膚上以後,顏色看起來怪怪的。等它變成穩定的顏色,估計要幾天時間吧。
不知什麼時候假波奇從左臂上消失了。找都不用找,假波奇就在我的大腿上。我穿著短褲,可以看到兩隻藍色的狗並排坐在我的左邊大腿上。可能是波奇咬住那隻畫在左臂上、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狗,把它拖到了我的大腿上。
即使我把大腿上的刺青狗給他們看,他們也不會相信我是社長的救命恩人。我們沒有把跑到大腿上的刺青再弄回左臂的辦法。
波奇好像理解我們的苦惱似的,盯著我,露出牙齒笑了起來。
美莎繪的電話打到了山田家。雖然我沒跟家裏聯係過,不過看來他們猜到了我會在這裏。
“她說薰馬上就要住院了。”
我把電話裏的事情告訴給山田,她正在為自己養的狗開罐頭。
我開始焦躁起來,如果我能證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話,那個社長或許會替我們付手術的費用,這樣就可以給家人實施治療了。如果這樣的話,父母也肯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但是怎麼才能把波奇引到左臂上邊來呢?而且還有必要讓它固定呆在那,不能再讓它跑了。如果不眨眼的話,波奇就不會動。即使兩個人想這麼做,也不可能眼都不眨地盯著波奇呀。走路的時候,或者坐電車的時候,視線肯定會從波奇身上離開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把波奇引誘到左臂上。它肯定已經發現我們在拚命引誘它出來。
我又一次意識到隨心所欲地駕馭一隻狗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我自己是沒法馴好一隻狗的。我想象了一下自己飼養真狗的情景。散步的時候在狗的脖子上係上項圈,然後牽著繩子,即使這樣狗肯定也不會按我要求的方向走。
山田還在用罐頭起子吭哧吭哧地開著罐頭,馬賓聽到這個聲音,已經流著口水,在繩子允許的範圍內盡可能地靠近山田。馬賓脖子上的項圈,上麵係著一條黑色的繩子,繩子連到狗圈裏。
啊!我仔細地回想著給波奇喂食時候的情況。紮刺青的器具每天七點半以後才可以自由使用,所以每次紮完都會聽到那個聲音。
我看了看表,快要到五點了。暫時不能讓馬賓吃食物了,真是對不住它,不過我還是拉著山田的脖頸把她拖到了店裏。
“你要幹什麼呀?”
“我想到把波奇引誘出來的辦法了,我相信狗的學習能力。”
我坐到椅子上,讓山田做幫我紮刺青的準備。
貓頭鷹掛鍾的長針指在十二上的時候,裏麵的機關動了起來,從裏麵走出來一隻白色的貓頭鷹。貓頭鷹發出傻瓜般的叫聲,就是每次給波奇喂食時它聽到的那種叫聲。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此時波奇已經流著口水坐在那了。一聽到貓頭鷹的叫聲,它連逃避主人追捕這件事都給忘了,終於又出現在我的左臂上。
巴浦洛夫做實驗時的那條狗,你真是棒極了!我請求山田在我皮膚上紮一個刺青,那是種很簡單的刺青,短時間內應該可以完成。在那期間我們為了不讓波奇逃走,輪流著眨眼。
15)
第二天,我和山田又來到那家公司。昨天那個矮個子的男人看到我們,臉上一副“你們怎麼又來了?”的表情。我把左臂上方的刺青給它看了以後,他爽快地把我們帶到大廳深處的電梯。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在往最高層上升的電梯裏,那個男人這樣問我們。
“按我聽說的情況,刺青狗身上應該沒有項圈呀繩子什麼的呀……”
波奇現在戴著項圈。係在項圈上的繩子被綁在了它旁邊豎著的木樁上,這樣一來它就沒法再動了。波奇一副慪氣的神情。
“是的,刺青上的繩子是最近加上去的。”
“為什麼要加繩子上去呢?”
“……為了不讓狗逃走。”
他挑了挑一邊的眉毛,似乎想說“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女高中生在想些什麼”。
這個地方應該是社長室吧。我們被帶了進去,並坐到了沙發上。沙發簡直太軟了,似乎下麵是個深不見底的沼澤。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給我們拿來蛋糕和咖啡,我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秘書,於是私底下商量著要不要讓她給我們簽個名。
房門被打開了,一位老人走了進來,是那天我在醫院救了的那個老人。他一看到我,臉上就擠滿皺紋地露出微笑,然後坐到了我們的對麵。
“您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