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道。

“一隧道,洪新,你先帶他回局裏做筆錄,順便把貨車開回局裏到時候再勘察確認下細節。”沈崢吩咐賈洪新後,他自己又蹲回到那支離破碎的屍體前麵查看起來。

“黎江晚,你來分析下。”幾分鍾後,沈崢突然點了她的名字。

黎江晚還沒從剛才的翻湧不適中恢複過來,這樣驟然被沈崢點名,她有點不明就裏,隔了幾秒後才硬著頭皮蹲下來,戴上手套去翻看死者身上的各處外傷。

雖然死者的顱骨因為拖行碰撞已經放射狀碎裂開來,然而她近前仔細翻動了下,好一會後留意到相對完整點的左顱骨那裏有個挺小的傷口,近圓形,目測深及好幾公分,黎江晚勉強忍住視覺的不適開口說道,“這個傷口肯定不是拖行造成的,應該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進去,這個位置極有可能導致死者直接斃命。”

“冰錐或者圓規之類的凶器,看下他腿上的這幾道傷口。”沈崢說時把死者的右腿稍微翻挪了下,難得有塊不是森然白骨的區域。

“這幾道傷口都沒有出血,人死後再形成的傷口就不會再流血了。你看他胸`前還有脖頸下的擦傷都是沒有出血的,所以我認為,死者被扔到高速上時就已經身亡。作案者的狡猾之處就是利用高速上車流眾多的先天條件,被眾多車子碾壓後死者身上留下的作案者的指紋以及殘留物都幾乎很難提取了。”黎江晚說時略為忐忑的看了下沈崢的反應,畢竟這也隻是她的初次推斷,也不知道在理不在理。

“小黎,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幾下子,咱局人手緊缺,就靠那兩個法醫根本忙不過來,以後有你在可是好太多了!”大白這人本來就口直心快,聽了黎江晚的一番推論後毫不保留的發表看法。

“我、我才剛畢業,還沒有法醫資格的。”黎江晚沒有底氣的應了一聲。

“大白,你留在這裏等師傅過來把屍體送回局裏,我們先回一隧道那裏看下現場。”沈崢說時已經起來。

黎江晚偷偷看了下沈崢的神色,見著他原本皺著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了一點,她也不知為何跟著鬆了口氣。

至少,他沒有否定她的判斷。

這比任何人的鼓勵都來的重要。

幸好後來跟上的吳利平已經從應急車道上驅車過來,他們直接從前麵不遠的分叉口下去又重新繞回開到原來一隧道那邊的位置。

他們的車子在隧道裏最靠邊的那條道上慢行,是個長隧道,近乎7公裏的路程,吳利平開車,沈崢則是打開天窗,探出身子觀察著周遭的異樣。

一直等到離隧道出口還有近兩公裏處的地方,沈崢突然坐回車內對吳利平說道,“靠邊停車。”

“好的。”吳利平應聲打了大燈和雙跳靠邊停車。

黎江晚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隻覺得這片區域難得的黑漆漆,畢竟離隧道出口還有一長段距離,靠洞口的光亮遠不能照到這裏。

“這個位置的上麵理應有照明的探照燈,這燈應該是短時間內剛壞的,路政都還沒來得及派人過來維修好。朱貴在私家車上就已遇害,私家車行駛到這段漆黑的隧道時,把裝進麻袋的朱貴往地上一扔,被後麵的大貨車碾進車底,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布置偽證轉移了犯罪現場。作案者顯然深思熟慮提前考察過方圓附近最合適的犯罪場所,我們隻要在這裏搜找到不該屬於現場的線索即可。”沈崢條理清晰的一一道來。

幸好有旁邊車子的大燈開著,在這片黑漆漆的隧道裏撐起半片白晝,借著那點黑暗中的光亮,黎江晚第一次難得敢光明正大的仔細打量沈崢起來,他如常穿著統一的工作製服,估計穿的時間有點久了,那製服上的顏色都已經洗的有點發舊了。他們先前在雨幕中呆了大半天,他身上的製服也早已被雨霧打濕,那麵料濡濕後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倒是愈發襯出他身上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而他顯然對此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