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老太君氣哼哼地埋怨了幾句,就聽到外麵司禮官高聲唱禮:“麒王府禮到。”
席上沈家女眷並不知道此事,不約而同詫異地看一眼冷清歡,然後抬臉往外瞅。
冷清琅因為挑剔管家給伯爵府備下的壽禮,所以是在老太君一行人身後才到,她一身盛裝,從門外盛氣淩人地進來,緩緩掃過主位之上的老夫人,聘婷地福了福身:“祝老夫人福壽無疆。”
老夫人聽聞麒王府來人,慌忙起身帶著身邊女眷上前見禮。畢竟,麒王雖然是晚輩,但卻是當朝王爺,比伯爵府不知尊貴多少。他若是親自前來拜壽,那可是伯爵府的榮耀。
可是一眼看到冷清琅,老夫人不由一怔。管家上前,在她耳根子底下,低聲解釋了冷清琅的身份。
老夫人麵色僵了僵:“原來是側妃娘娘親自前來,有失遠迎。”
冷清琅自忖乃是相府出來的千金,又是麒王府的側妃,對於這伯爵府並不看在眼裏,她隻是喜歡這種作為麒王府女主人拋頭露麵的風光機會。她抬著下巴,說話的聲音有點大:“麒王爺今日有公務在身,特意讓我來給老夫人賀壽。”
老夫人陪著笑,眼底眉梢卻沒有一點笑意:“多謝麒王爺惦記。請側妃娘娘入內吃茶。”
因為冷清琅說話聲音較大,屏風後麵的女賓客裏就有人竊竊私語。
“原來這就是那位相府二小姐,聽說麒王爺對她情有獨鍾,兩次拒絕太後賜婚。果真是得寵。你看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麒王不讓正妃出麵,偏偏讓她一個妾室前來,可見傳聞不假,麒王爺是打定了主意要休了正妃抬舉她。”
“那大小姐也是個性子烈的,竟然在花轎裏差點用剪刀了結了自己性命。剛過易折,有哪個男人喜歡這樣性子剛烈的女人?你看這冷家二小姐明豔照人,一身媚骨,身後又有尚書府撐腰,那大小姐能是她的對手才怪。”
“可不嘛,你們難道忘記了那尚書府金氏的厲害手段?當年若非是太後做主,這大小姐母女怕是骨頭渣都不剩。這二小姐耳濡目染,能是簡單人物?這個正妃被休棄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這邊席上沈家女眷就有些尷尬,裝作低聲聊天,沒有聽到她們的議論。
冷清歡背著這群長舌婦人端坐,低垂著頭。老太君瞅她一眼,站起身來:“茶吃得多了,陪我去淨一下手。”
冷清歡上前攙扶著她,在下人指引下去了後堂,逃離了這尷尬境地。
前腳剛走,冷清琅便在管事婆子引領下,轉過屏風,進了內室。
裏麵的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眾女眷悄悄地打量她,目光就像是把尺子,在暗中丈量。
冷清琅很享受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榮耀,高抬著下巴,目光緩緩地掃視一周,帶著金貴與高傲。
關於席位安排,府上早就商議過了,首席也就是老太君坐的這一桌,席間幾乎都是府上位高權重的長者,設了十個席位,原本是預留了麒王府的位子,冷清歡坐了。
婆子管事略一為難,就將冷清琅安排在了相鄰的次席上,沈家其他房裏的女眷與幾位有封號的誥命夫人就坐在這一桌。
冷清琅頓時就不樂意了,斜著眼睛看一眼主席上的沈夫人,心裏暗自思量,她雖說是長輩,但也隻是個國公府的夫人,比堂堂麒王府矮上一頭,自己雖然是側妃,但也足夠與她平起平坐。
她唇角掛著一抹譏誚,質問婆子:“你確定讓我坐在這裏?”
婆子一時間有點為難。但凡是府上喜事,人多雜亂,總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一般誰也不會抓住一點微末小事挑理,令主家心裏不痛快。自己將她與幾位正兒八經的誥命夫人安排在一個席位上,就已經是抬舉,感情這位側妃娘娘還不滿意。
她小心陪笑:“這不想著娘娘您與國公府上幾位夫人相熟好說話麼?”
冷清琅抬手一指沈夫人旁邊冷清歡坐過的位子:“若是說相熟,舅媽旁邊的位子倒是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