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並沒有與冷清琅做所謂的口舌之爭。
“我堂堂王妃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你若是真的擔心,如今我回來了,你就乖乖回去歇著。若是來挑釁生事,那也對不住了,我沒那閑工夫陪你。你可以回你的紫藤小築作威作福,也可以去王爺跟前告狀,悉聽尊便。”
她轉身就走。
冷清琅等了大半夜,怎麼肯善罷甘休?瞅著冷清歡要關門,將手扒住了門沿。
冷清歡沒有注意,又沒有個好氣,反手就將門關了,正好擠住了她的手指,勁兒還不小。
“啊!”冷清琅一聲慘叫,縮回手來,瞬間淚盈於眶:“姐姐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妹妹不過是好心奉勸你兩句,端正品行,恪守婦道,忠言逆耳也就罷了,你怎麼還動手?”
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金氏這一套,冷清琅是發揮得淋漓盡致啊。即便現在已經是夜半三更,因為主子們都沒有就寢,所以還有值守的奴才隨時在聽候命令。聽到這裏的動靜就抻著脖子往裏看。
趙媽心急火燎地查看冷清琅手上的傷,心疼得直唏噓,吩咐外麵看熱鬧的下人。
“還愣著做什麼?夫人受傷了,趕緊去請郎中來。”
一堆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自從兩位夫人進了門,這府裏還真是熱鬧,大半夜的都能搭起戲台子來。
立即有人去請郎中去了。
冷清歡這孕婦當得是真憋屈,想要睡個安生覺都難。這樣鬼哭狼嚎,沒完沒了的,誰能睡得著啊?
這樣一通折騰,便驚動了慕容麒。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應當是剛剛沐浴過,頭發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潮氣,衣領微敞,挽著衣袖,沒有係玉帶。依舊冷硬著一張臉,略帶倦意,沉聲問道。
眾人慌忙讓開門口,灰溜溜地躲了挺遠。
冷清琅一見到他,頓時就變得乖巧了,不像剛才那樣扯著嗓門,唯恐天下不亂,而是嬌嬌弱弱,細聲細氣,一副三天沒吃飯的有氣無力。
“竟然驚動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慕容麒目光緩緩掃過冷清歡,然後低頭看了冷清琅一眼,再次清冷掀唇:“究竟怎麼回事兒?你半夜不休息,怎麼在這裏?”
“今日姐姐下午與沈世子相攜外出,一直到此時方才回來。妾身實在擔心她的安危,無法安枕,就在這裏等姐姐回來。
原本隻是好心奉勸姐姐兩句,她如今已經是王爺的王妃娘娘,這樣與其他男子毫不避諱,又夜不歸宿,實在有失體統,壞了王府清譽。誰知道......”
“誰知王妃娘娘非但不聽,還傷了我家夫人。”趙媽有眼力地接了下去。
慕容麒撩了撩眼皮,緩緩吐出兩個字:“是嗎?”
冷清琅捧著受傷的手,往慕容麒跟前湊了湊。
“妾身知道,沈世子乃是自家親戚,與姐姐又素來交好,兩人走動得熱絡一點,原本也無可厚非。可是,終究是男女有別,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冷清歡站在廊簷下的陰影裏,一直沒有爭辯。這樣老套的戲碼,在王府裏已經上演了不是一次兩次了,下一步,慕容麒應當就會對著自己動家法了。
燈籠的光映照下,慕容麒望著冷清琅的目光有點複雜,清清冷冷,不似往日那般有暖意湧動。甚至,還有一點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