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出於母愛的保護,一把護住了小腹,脊梁緊繃,滿懷警惕地望著慕容麒,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小母雞。
“麒王爺,我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究竟是基於一種什麼心態。可能是為我好,也可能是這個孩子的存在會令你顏麵掃地,甚至於受人議論。
但是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這個孩子既然我已經決定留下他,那麼,他就是我的命,誰也不許傷害他一分一毫。
你放心,隻要你放我走,孩子我自然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可能,我會選擇暫時遠走高飛,等孩子出生之後再回上京,也可能,永遠不再回來。總而言之,不會對你麒王爺的顏麵造成任何的損傷。
所以,請你最好不要打這個孩子的主意。”
慕容麒攥著馬韁的手一緊,骨節都有些泛白,眸子裏掙紮了片刻,還是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他值得你這樣做嗎?為了他,你毀了名節,還要搭進去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冷清歡心裏明白,他口中所說的“他”究竟是指誰。最近他為什麼總是喜歡碰觸這個敏感的話題?
她認真地望著慕容麒,勇敢地對視他的眼睛:“跟那個人沒有絲毫的關係。我之所以要生下這個孩子,是因為,他身上有我一半的骨血,是我在這個世上極親極近,值得我熱愛的生命。
假如,以後我幸運,還能遇到說喜歡我的人,他必須能發自於內心地接受這個孩子。因為,他代表著一個不完美的我。否則,我絕對不嫁。”
“那......他呢?他不願意負責嗎?”
冷清歡的眸子黯了黯,低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覆蓋了眸底的黯然與涼意。
“不提他好不好?”
慕容麒一直在緊張地等待著想要的答案,見她麵色不好,不再追問,佯作輕描淡寫地道:“我隻是隨口建議而已,聽與不聽都隨你。”
冷清歡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兩人慢慢地走,誰也不再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身邊的男子長身玉立,氣度不凡,走在大街之上,便如一顆耀目珍珠一般,吸引了許多人偷偷地欣賞。
從最開始的水火不容,到如今兩人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像朋友一般有了最基本的信任與幫助。還有一起經曆過的種種,慕容麒的形象,在她的心裏已經有了逐漸的改變。
這個男人不僅是優秀,他清冷高傲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一顆重情重義,火熱的心,還有偶爾的羞澀,孩子氣的別扭,用哥哥的話來說,真的是世間難得的良人。
可惜,自己與他終究是有緣無分,注定要失之交臂。他喜歡的是冷清琅,而自己,已經並非完璧之身。總有一日,要離開,然後漸行漸遠。
走著走著,就覺得委屈。
那個趁人之危,吃幹抹淨,提起褲子就跑的男人,特麼的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我挖了你的祖墳。老娘一輩子的幸福啊,就這樣交代了。
金姨娘被發配的消息,先二人一步,傳回了麒王府。
冷清琅因為一直都在裝病,所以沒有去大理寺聽審,聽聞這個噩耗,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呆若木雞。
她滿心歡喜地盼望著審理的結果,希望冷清歡能為此受牽連,被慕容麒遷怒,所以派了人前往大理寺打探消息,誰知道竟然等來了這樣的晴天霹靂。
一時間六神無主,跌坐在地上,半晌方才反應過來,嚎啕大哭。
金氏那是她最大的依仗,若是金氏不在相府了,自己還拿什麼跟冷清歡鬥?還有,這件事情會不會牽連到自己?慕容麒會怎麼看她?怎麼辦?
知秋在一旁,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趙媽上前攙扶她:“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夫人,你哭也沒有用。王爺馬上就要回府了,您當務之急,是要想好如何應對。您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您能在王爺跟前穩住地位,金姨娘她才有回京的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