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懂啊,但是他裝得好像很懂,使勁兒保持從容淡定,不讓別人看出他的焦慮。
“稍安勿躁,我長安的麒王妃乃是解毒高手,她自然有自己獨特的解毒方式。”
冷清歡很感激老爺子對自己醫術的蜜汁自信,她的確有自己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多少有點難以啟齒。不是解毒,是解憂。
因為,這位漠北小王子一直被禦醫們灌藥,不知道灌了多少碗。可是自從昏迷之後,就一直沒有排泄,現如今,小腹膀胱處高高隆起,一按硬邦邦的,再耽擱下去,怕是要成為第一個被尿憋死的活人。
應對這種方法挺簡單,對於她而言,那是小菜一碟,不過,在這個朝代,這個場合,卻是驚世駭俗的。
尤其是,這位漠北使臣一直虎視眈眈地緊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就像是害怕自己占他家王子的便宜,肯定是支不走的。自己若是當著他的麵,解開小王子的褲子,唉,他肯定會以為自己是趁人之危,想要對他家主子圖謀不軌。
還有自家皇帝老爺子,若是知道自己如此虎狼,傷風敗俗,也一定會讓慕容麒休了自己。
為了一個陌不相識的男人,不值得。
想想,就有點憂傷。
她扭過臉來,輕咳一聲:“這樣啊,禦醫開的方子挺對症,諳達王子的毒暫時得到了控製,先不著急。可是,他需要排尿,否則,會憋出個好歹來的。”
禦醫為難地道:“適才微臣也曾采用按摩與針灸手法誘導小王子排尿,但是都不見效。微臣已經差人去找麥稈去了,以備不時之需。”
麥稈排尿?
咳咳,也不怕病人一激動折在裏麵?不過,在醫術並不發達的古代,這應當也是迫不得已的法子,以前聽說宮裏給小太監淨身,就是用麥稈,看來傳言不虛。
不過,既然禦醫會用麥稈,這導尿管操作應當也不難。
“麥稈就算了,本王妃倒是有導尿法,可以指導你來操作。不過,大家就不要圍觀了吧?”
皇帝先是意味莫名地瞅了她一眼,然後以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全都退出去。”
除了禦醫,使臣,還有皇帝,其他人全都齊刷刷地退出去了。
皇帝背轉了身子,腳下沒動,分明是不放心自家這個兒媳婦,幫慕容麒留在這裏監督。
而那位漠北使臣這次並未阻攔,寸步不離地守在諳達王子床榻跟前,一雙精光四射的深邃眸子不時地向著冷清歡這裏望過來,眸光就黏在她的雙手上。
冷清歡總覺得他的目光有點過分的認真,帶著一點探究的味道。
她因為宮裏仍舊還未完全消弭的流言,這陣子格外謹慎,食盒也一直擱在自己跟前,不敢假手於人。
取藥時,她背轉身避開那位使臣與禦醫,打開食盒,摸出一應用品,然後先遞給禦醫一把剃刀:“被皮。”
禦醫有點懵:“啥皮?”
太專業了,冷清歡改口:“將他那裏礙事的體毛全都剃幹淨了。”
禦醫一陣咳,被口水嗆到了。使臣更是勃然大怒:“簡直豈有此理,你們長安分明是在故意羞辱我漠北!”
冷清歡隻淡淡地撩了撩眼皮:“這隻不過是為了防止細菌感染,就跟剃胡子是一個道理,剃了還會再長,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