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一覺醒來,身邊不見了冷清歡,直接從床榻上驚坐而起,驚出一身的冷汗。然後旋風一般衝出去,一把抓住門口守衛的衣領,急嗬嗬地問:“王妃呢?”
士兵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抬手艱難地一指:
“房頂。”
房頂?
慕容麒一驚,按照士兵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瞧,冷清歡正與仇司少和沈臨風坐在屋頂之上,懷裏抱著一個酒壇子,眉飛色舞地高談闊論。
他嚇壞了,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爬這麼高,不怕摔一跤麼?
話到了嗓子眼,方才醒悟過來,這已經是五年之後,清歡肚子裏的孩子已經長成了一隻小茶壺。自己在她的生活裏終究是缺失了五年。
冷清歡遠遠地瞧見他,衝著他招手,看起來酒興挺高。直接順著傾斜的琉璃瓦,像溜滑梯一般滑了下來。雙臂上揚,一副投懷送抱的架勢。
慕容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魂兒也嚇丟了,驚呼一聲:“臨風,拽住她!”
自己也飛身而起,迅如飛箭。
仇司少與沈臨風兩人全都無動於衷,沒有搭理他。
慕容麒剛剛好將冷清歡接在懷裏,雙膝發軟,差點就跪下了。他低頭嗔怪:“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也上,想嚇死我?”
冷清歡秒變小奶貓,一手摟著他的脖子,嬌嬌怯怯,一張口帶著酒氣:“你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
“你不在,睡不踏實。”慕容麒微微蹙眉:“什麼時候學會吃酒了?”
一直都會,隻不過以前揣著小雲澈,不能飲酒而已。
冷清歡眯眼一笑,一抬腿,從他的懷裏起來:“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在說起那個黑衣神秘人,覺得應當是我們身邊相熟之人。你可知道是誰?”
慕容麒抿抿唇,語氣頓了頓:“不知道。”
冷清歡有點失望,她心裏有點小幻想的,得到慕容麒否定的回答之後,破滅了:“不知道以後還是否能遇到他。適才聽說朝廷大軍至少要後天才能抵達碧水城,你是不是還要繼續攻打南詔?”
慕容麒點頭:“來都來了,我自然要打到他服輸為止。大軍行程這樣緩慢,就不等了,今日休整過後,後半夜就開拔,明日晨起抵達下一城池,趁著對方還沒有做好防備,一鼓作氣。”
冷清歡沒意見,那夜白在豫州造下那麼多的殺孽,肯定要讓南詔付出代價。不能輕易罷休。
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一鼓作氣,打得南詔舉手投降,無力反抗。
屋頂上的仇司少撇嘴:“為什麼要等到明日開拔啊,現在乘勝追擊多好。”
“碧水城好攻,不代表南詔兵力薄弱,尤其是下一城池,有密林瘴氣毒蟲三大天然屏障,保佑著南詔偏安一隅,不受戰亂之苦。深更半夜的冒失進攻,此乃兵家大忌,實非明智之舉。”
仇司少更加不屑:“有清歡在,瘴氣毒蟲算什麼?也值得一提麼?”
沈臨風在一旁悄悄地拽他的衣裳,麒王爺與媳婦久別重逢,好歹讓人家夫妻二人親熱親熱,麒王爺自然不急著攻城。你急個什麼勁兒?
慕容麒“嗬嗬”一笑:“我的騎兵連日趕路,人困馬乏,總是需要養精蓄銳。否則一旦有危險,援軍未至,容易被包抄。出奇製勝固然好,但也要穩紮穩打,不能急功近利,我慕容麒不會將三軍將士性命視作兒戲。”
仇司少譏諷一笑:“說得冠冕堂皇,誰不知道你那點出息?”
慕容麒抿唇,扭臉對冷清歡道:“隻有酒沒有菜,未免太寡淡。能不能讓人備些酒菜,我與臨風、仇家主好生痛飲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