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那紮一諾是識得這種蠱蟲的。
冷清歡點頭:“的確,毒性發作得很快,毒發到死亡也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若非是我解剖了屍體,壓根就不知道他的真正死因。”
“你在懷疑我?”那紮一諾唇角上揚,帶著一抹譏諷。
“依照現在調查的線索來看,你有很大嫌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蠱蟲跟你的鐵線蠱很像。”
“假如我說,跟我沒有關係,這蠱蟲也不是我養的,你信不信?”
“在長安,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比你厲害的蠱師。”
那紮一諾笑得有點意味深長:“我這點本事算不得什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真的有高人不露相呢?”
“還有誰?”
“不知道,我隻是在提醒你,不要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眼光放得寬一點。”
“的確,單憑一隻蟲子,我無法肯定就是你。但是,你也沒有辦法撇清自己的嫌疑。”
“你不用嚇唬我,我知道,皇上派了人監視我,我足不出戶,也從不與外人接觸。貴國想要強詞奪理定我的罪,總要有憑據。”
這就是棘手之處,根據軒王妃等人所言,那紮一諾的確沒有出過軒王府。
清歡默了默,隻能耍無賴:“我可以無中生有製造憑據。我不是正人君子,落井下石我比較拿手。”
那紮一諾並沒有著急,反而笑了:“我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是我受你脅迫吧,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清歡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痛快地主動提出來幫助自己。她可並不認為,那紮一諾是很容易屈服的人,三言兩語是不可能讓她服軟的。
“我很好奇,天牢裏看守重重,對方是通過什麼辦法下蠱的?”
“自然是血。這種蠱蟲嗜血,假如養蠱的人曾經用死者的血訓練過它,它熟悉這個味道,一聞到就會興奮,循著味道靠近,然後鑽進死者的身體裏。”
“遠處操控也可以下蠱嗎?”
“蟲蠱之術哪裏有這樣神奇?蟲子可以自己循味找到宿主,但是前提是,必須有人將它帶進天牢。否則......”
那紮一諾將那隻蟲子托在掌心,蟲子獲得自由,立即蠕動著想要逃離。
“你瞧,就它爬行的這個速度,靠近死者要等猴年馬月。沒等找到宿主呢,就被人踩成泥了。”
“那你能根據這蠱蟲查到下蠱之人嗎?”
那紮一諾一時間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冷清歡也沒有打擾她。
過了一會兒,那紮一諾扭過臉來,有點不太確定的樣子:“我可以試試,但是沒有十足把握。”
“怎麼試?”
那紮一諾轉身從博古架上取過一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丁點的藥粉,然後用麥稈取少許,點到了那隻蟲子頭前。那隻蟲子竟然伸開一張吸盤一般的嘴,含住了麥稈。
“喂它吃了一丁點含鹽量高的藥粉,一會兒藥效起來,這隻蟲子會對味道更加敏感,而且嗜血。你將所有靠近過死者的嫌疑之人叫到一起,它因為焦渴,會優先選擇身上氣味熟悉的人棲身,將他當做養蠱之人。當然,也不能完全相信,蟲子就是蟲子,它沒有腦子。”
言外之意就是,蟲子選擇的,就是將它帶進天牢裏的人,但也有可能不是。
冷清歡抬手去接,那紮一諾又將手縮了回去:“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